他本不想同张无惮谈此事,但看他意态已决要替母亲出面,再加上张无惮貌似其母,又同在天鹰教长大,一时候仿佛是殷素素本人站在面前普通,心下更是百味陈杂。
张无惮心中转着动机,口中道:“我娘亲既为了恶,自知无所弥补三伯所受的痛苦,只盼三伯别气坏了身子,更添她的罪过了。”
只是越到胡蝶谷,张无惮便显得越是沉默寡言,脸上笑容渐少,仿佛担着千斤重担。
俞岱岩想到张无忌最后被送到武当山上,也是半夜睡梦中都常常哭喊着找爹寻娘,张无惮甚么情状他自无从晓得,但想也是极其难过,不由得也长叹一声,劝道:“想来五弟妹恶疾已去,不日便能还山,先去武当拜见师父,再去天鹰同你外祖相见,岂不快哉?你们一家,多难多难,幸亏也是苦尽甘来了。”
张松溪一怔,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叹道:“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张无惮令行制止,无人敢违拗,可见他在天鹰教教众心中极有声望,小小年纪,不成小觑。
俞岱岩浑身都在发颤,双目几欲瞪裂,太阳穴处一团青筋勃发,喉结高低转动十数遭,方才嘶吼出声。
张无惮虽未详说,但俞岱岩想到少林面对有指印的金元宝,也以为是少林大力金刚指所捏,但并不承认是少林派弟子所为,少林武当几番对峙,都是这个说辞,实在不像作伪。
“……”张无惮抬开端来,直直望入他双眼,一字一句道,“如有机遇,定将所受之辱悉数偿还,断他四肢不说,还要挫其骨,扬其灰。”
张无惮轻声道:“别人家都能共享嫡亲,却不料我们一家四口,多难多难,我和无忌分家天鹰、武当,父母更是在胡蝶谷中一住便是两年,便是逢年过节都不能相见,常常想来,心伤不堪。”
没了屠龙宝刀,武林至尊的引诱,情愿同一时候获咎武当和天鹰的笨伯实在未几,听到风声的都晓得俞三侠时隔十年下山,便是为了医治身上的残废,谁若胆敢在此时好事儿,武当派必将不死不休。
张松溪即使生性暖和,对害俞岱岩之人也绝无好感,拍拍张无惮肩膀,让奉侍俞岱岩的清风、明月两小童将软轿抬起,道:“天气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