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念了九遍,大雄宝殿之上诵经声方歇,空闻长叹道:“老衲原还想,我佛门中人四大皆空,决然不会有此等作怪的小人,却不推测底是钱帛动听心肠,引狼入室,变成大祸,只可惜白白累得三位师侄冤死。”
过了一柱香时候,张无惮和一众少林和尚入了殿中,张翠山又站了起来,见他衣衫虽有些狼狈,前襟处更是给人扯破了个大口儿,胸膛上都有抓痕,可神采如常,并未见慌乱。
张无惮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张五侠不必这般焦急,偷经籍之人穿的是天鹰教制式,又非武当弟子,如何都赖不到您头上。”
空闻拎着自空智处获得的白布,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并未见白布上另有甚么印记,扔给张三丰,咬牙道:“真人有何话说?”
空性脸颊上都有三道抓痕,衣裳也是破褴褛烂的,沉着脸走在最背面,闻言重重冷哼了一声,骂道:“王八羔子,我还当你是个利落人,想不到竟然用心把我引开,派人来偷我教经籍,真是……”让空智呵叱了一句,只好低头不语。
张三丰侧头道:“是啊,待得其间事了,定然得好生惩罚他一番,竟敢这般不敬长辈。”
此人脱手极其狠辣纯熟,武功之高骇人听闻,天然是某个身形矮小的父老所扮。张翠山几次试图撕下他脸部的假装,却都常常落空。
目睹大殿之上少林诸僧瞋目而视,张翠山心乱如麻,起家问道:“空性大师和无惮呢?”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若老道是天鹰教细作,盗取宝典之时,如何还会内着天鹰教制式打扮,恐怕旁人不知我出身那边吗?”
非但是张三丰遭了偷袭,成昆掷向渡厄三人的少林弟子中也有两名暗含歹心的,三僧护教心切,对己派弟子并无防备,渡劫、渡难均受了伤。
空性正想叫“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却见空闻、空智大师都神采庄严,合十齐念往生咒。他天然不幸亏此时叫骂,只好跟着众僧一并念了起来。
张三丰拍了拍张翠山的手背,低声道:“翠山,不必这般惶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坐下便是。”
这小沙弥看起来年事甚幼,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轻功却实在了得,何况此乃藏经重地,以他的身份毫不该入内,空智心觉不对,伸手要将他扣下。
这一出但是不在打算内的,空闻多看了他一眼,又扣问地看了一眼张三丰,见张三丰只是伸手搭着张无惮的肩头浅笑,便点头道:“好,小友请便。”
这年初少林僧侣实在也是杀生的,特别三空这等辈分之人,行走江湖时除魔卫道,手上都沾了很多性命。
却不料那小沙弥动如闪电,如弹簧般跳起,两指直直向着他的双眼抠来,空智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但见这一招竟然避无可避,勉强让开脑袋,让他两指戳入左肩。
那小沙弥却并不恋战,一拳打中一个圆字辈弟子的心窝,飞身逃脱了。他轻功迅猛,无人能及,成昆带领七八个师兄弟追了上去,张翠山也想追,被空智喊住了:“张施主,先看看我弟子如何了!”
圆真便是成昆,也恰是他率人去追那小沙弥,无果后又转道去找张无惮。他见空闻看过来,忙道:“回方丈师叔,本相如何还未可知,张施主还是我少林高朋,对客人喊打喊杀,可非我佛门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