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心知肚明,从情面礼法各方各面考量,何太冲所坐都该是堂上最尊之位,刘正风所用乃是元制。
此言刚罢,天门等人还在游移的当口,便听到内里鞭炮齐鸣,乐声高文,诸人皆感惊奇,心道目睹刘府满门便要丧命于此,怎生另有人这般作态?
她脾气并不比天门软和多少,心头炽热一片,出首道:“张教主此言有理,贫尼本日托大,代掌门师姐应下,我恒山派同鞑子朝廷势不两立!”
就算现在华山剑宗、气宗归并了,在风清扬的周旋下,两方人马相处得还算和谐,可当年岳不群被挤兑得差点连掌门尊位都得拱手相让一事可非这么轻易便被揭畴昔的。看在风清扬的面上,同剑宗的那份天然免了,华山高低看嵩山派还是很不扎眼,只苦于临时没法讨回场子罢了。
丁勉大感毒手,千万想不到刘正风竟这般不珍惜羽毛,去谋图甚么小小参将一职。可就算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吃的是公家饭。若本日他们杀了刘正风,当真是公开造反,嵩山派不过三百余人,能抵的住朝廷的肝火吗?
他却不料刘正风一向在苦思应对之法,早就有所定夺,将手中“圣旨”掷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烂,堕泪道:“都是刘某利欲熏心,待见诸位豪杰所为,方始觉悟,本日几乎变成大错,我愧对衡山列祖列宗!”
“我去寻你没找到人,听师父说你往这边走了,久不见你返来,便来看看。”令狐冲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别是吃坏了肚子。”
他同那位红巾教张教主可未曾有甚么友情,可对刘正风而言,再也没比现在的环境更糟糕的了。世俗目光狭小,五岳诸人皆不能了解他同曲大哥以乐律订交的知己之情,一旦他们服从五岳令旗行事,刘府高低便要被杀。
摆布尊卑之礼各朝各代皆有分歧,自元之前,左为尊的传统持续千年,元朝另尊右为主。只是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为示抗元之心,多是仍沿宋制,左为正,右为从。
令狐冲目送他分开,想到刘正风初见他二人时神采非常惶恐,问道:“这少女甚么来头?”
张无惮鼓励他几句,让他趁着迎宾时稍为混乱的当口溜出去,自有安排好的人手策应他,将他送回同家人团聚。
张无惮早在外脱下了官袍,去了假装,笑道:“是我在说话,如何,费先生有甚么不满吗?”
说罢捶胸顿足、嚎啕不止,拔剑便要自刎,叫令狐冲一剑扫来,青冥宝剑的剑鞘戳在他手腕上,长剑落地,整小我也疲劳在地。
他扭头看去,倒是华山令狐冲,刘正风自知他同张无惮乃至好老友,听他说了这句话,觉悟过来,怒道:“大胆狂徒,你们五岳剑派,是要公开同元廷叫板吗?”
待茶童分开后,他还是去茅坑溜了一圈,出来便见令狐冲站在小花圃门口向内张望。张无惮号召道:“冲哥!”
此言一出,五岳中人皆觉面上无光。定逸听得不住点头,禁不住想道,我恒山派于此事也未曾拿出过态度来,一味装傻充愣,坐视天下百姓挣扎求存于水火当中,那里另有脸谈甚么佛门慈悲?
丁勉暗叹一句此乃天下局势所趋,嵩山派也断不成逆势而为,沉声道:“嵩山派如何,还待我回派中禀报掌门后再定,但我丁勉代表本人,也愿为反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