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见女儿错愕成这般模样,知她是过于担忧而至,不由在心中感慨一句“女生外向”,倒是对张无惮的沉着明智非常赏识,领着他们到了内堂,方才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这倒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体例,殷野王细心一揣摩,倒也甚有事理,若他一向无子,等大哥体衰时再开口,凭着数十年抚养种植之情,张无惮一定便不承诺。便是他幸运有了亲子,他另有一女殷离同张无惮年纪相仿,青梅竹马一并长大,若能亲上加亲,招婿纳贤,天然是美事一桩,今后张无惮同他儿子还能互为臂膀,两相搀扶。
张松溪在前带路,张翠山本来也想跟着一并前去,却被老婆连使眼色给绊住了。
殷野王笑道:“父亲不知,无惮孩儿回中原伊始便遭了灾害,在外单独流浪十余日,他小小年纪,人微力单,却竟然杀得十余名元兵。”
殷天正也感觉难办,想必张翠山并不晓得是殷素素直接害得俞岱岩卧床十余载,偏生殷素素却找了武当七侠之一当了夫婿,这一团乱麻也不知如何疏解。
两人带着孩子垂垂落到步队前面,殷素素将这几日殷野王向她漏的口风给说了。
本来有几家同谢逊有血海深仇的门派找上武当山,因张翠山一口咬定谢逊已死,倒也没过量相逼。倒是少林派上门扣问龙门镖局一事儿,很有些毒手,正因少林中有德高望重的高僧一口咬订婚眼看到是张无忌屠人满门。
张无惮是他的宗子,本断无过继宗子之理,可明显殷野王看中的是他。
远来是客,张翠山一面飞鸽传书给师兄们晓得,一面将妻兄引向武当山,刚行至山脚处,却看到张松溪同殷梨亭早早等在山脚凉亭旁。
待得他二人走进了,张翠山忙给两边先容。殷野王笑道:“久闻武当七侠之名,却一向无缘相见,本日一会,果然是人中龙凤!”
张翠山大惊失容,怔了半晌,方迟疑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殷野王经他一提点,脸上的忧色退了大半,忙垂首答道:“儿子也摸索过mm的意义,她初时决然回绝,可经我磨了数日,态度倒有所硬化,只是对易名改姓一事儿,仍然不肯承诺。”
他沉吟半晌,方道:“我不知如何定夺,所幸你太师父已然出关,且等我禀明他白叟家后,再来议定此事儿。”
张三丰寿辰后,张翠山本拟立即下山去接妻儿,却不料行了数日,竟然碰上了一队人马,倒是他妻兄殷野王带队,将他老婆儿子都送了返来。
殷天正沉吟道:“自来只闻过继同姓,未闻过继异姓者,只可惜我殷家几代单传,便连个五服内的子侄都寻不出来,素素不肯承诺,倒也有理。何况你还年富力强,未知便没有子孙缘。”
殷天正悚然动容,这等心机放到个成年人身上,则还罢了,可由一稚童做来,倒是让人大感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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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正不觉多看了他几眼,殷野王去迎殷素素母子时,还是无可无不成的态度,如何一下子就非张无惮不成了呢?
殷家人丁薄弱,他也是年近六十方得一女,因此宠嬖女儿,较儿子更胜。何况女儿流浪失所,方才寻回,殷天正虽面上不甚热络,实在慈父之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