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是褪了,但心脏爆炸了,小鹿全数撞死了。
他手上很热, 呼吸也是, 一下子像小火星烫着了她的脸。
艾比干笑一声。她硬着头皮又念了一次,这回总算有小簇的火花从棍尖儿冒出。
艾比伸长手去抢,史蒂夫顺势把手往上抬抬;她踮一踮脚,史蒂夫举得更高。
史蒂夫:“……”
“唰”的一下,盘子像被刷过漆似的,俄然变得极新雪亮。
“到底想吃甚么?我给你做。先说好,炸金丝雀不可。”
“鸡、鸡胸脯……”
“这个我来洗呀。”艾比探头探脑,很主动的模样。
沉下,再沉,间隔变近。而艾比的手臂也跟着一曲,再曲,到最后几近折叠成和身材平行,底子不敢使半点力量。
梅林保佑。她明天丢的脸够多了。
“……”
她一步三蹭地摸到餐桌边。只见桌上摆着盘平淡的柠檬鸡胸肉,上面撒了一点光彩标致的黑胡椒碎。
史蒂夫没说甚么,隔了会响起脚步声。艾比敛声屏气,在被窝里躲了三十秒,偷偷用两根手指刨出一个洞洞。
“……我不要吃。甚么都不要。”
“别说那几个字,快用饭。”
“充公。”
的确不晓得拿她如何办才好。那团深沉的迷雾刹时被扒开了,他暴露了有点好笑的神采。
“这里,有个线头。”他张口就来。
史蒂夫走了吗?
艾比趿拉着拖鞋,往厨房挪。
……
史蒂夫:“……”
艾比晃了晃手里的牛奶,很天真地:“冰箱呀。”
场面太刺激了, 刺激得艾比内心的小鹿都撞死了好几头。
“不不不不……嘶——”
艾比蜷了蜷手指, 很想把它们缩到被子里去, 但被他按住了,还用了点力。她挣了一下, 再挣, 纹丝不动。
如果艾比是个没甚么节操的女地痞,必定会忍不住扯开他的衣服,品品那饱满得要爆出来的肌肉的。
但艾比高傲的小脑袋已经在等着他了,他极顺手地摸摸:“做得好。”
史蒂夫是斜斜倚靠在她身上的姿式,一条腿压向床板, 一条腿还支在地上。单腿隔着被褥碰到了她的膝盖, 艾比把全部下半身都往上缩, 团成个刺猬。
她透过阿谁小洞穴往外窥看:房间里公然没人了。
她几次夸大,史蒂夫凝睇她一会,默不出声地把牛奶递到她手里。
他撑在她耳朵边的手伸过来揉了揉她有点泛红的额头;在艾比觉得这回总算要放过她的时候,史蒂夫的脸俄然在她面前放大,她死死闭上眼睛——
史蒂夫眼睛里的蓝色彩变深了,仿佛蓝颜料和黑颜料搅拌过。这点混入此中的黑颜料把瞳孔腐蚀小半,变成一团淡淡的雾。本来很好辨认的情感都看不清楚了。
然后……然后她微微弹起上半身,用额头把史蒂夫的额头撞了一下!
她把被子一掀,顶着乱发的脑袋往被面上慢腾腾地撞了又撞,两条腿还埋在被褥里乱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