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高兴。”常仪说,“有甚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那红云道人,怕是要糟糕了。”常仪感喟道。身怀重宝,没有背景,想也晓得,那红云道人的日子不好过。
那日东皇宫外漫骂以后,妖师也乖顺了很多。他本就是不讨喜的部属,这回又明晃晃透暴露觊觎圣位的野心。他那点儿心机,原不是奥妙。藏着掖着,大师心知肚明,装着胡涂,另有几分脸面。此番被摊开以后,分外尴尬。敢去东皇宫外号令,不过是一时之气。他若再不诚恳,岂不是找抽?
“那鸿蒙紫气呢?落入谁的手中了?”常仪问道。
当天晚些时候,太一返来了。他的神采不甚好。常仪向他提起妖师之事,太一不说话,只嘲笑连连。
被堵门骂,任凭多么没心没肺的人物,都要有几分计算。但是,事关圣位,常仪还真没法计算。甚么都不晓得,如何计算?
“七道?”常仪一下子抓到了重点。洪荒中广为人知的贤人,只要六个。
“实在是一件事。”太一说,“当年紫霄宫中,道祖赐下七道鸿蒙紫气,是为成圣之机。”
“为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常仪又问道。
“我们兄弟当然会吵架。”太一无法的说。
太一瞪大眼睛,看向常仪。
“我猜,这事与你有关,也与妖师有关。”常仪说。
“你想要有滋味的人参果?”常仪调皮的歪着头,问道。
“人参果是镇元子的宝贝,常日里,旁人想瞧上一眼都难。若非酬谢我报信之义,他那舍得拿出来?一次拿出十三个,那仙风道骨的模样也端不住了。”太一说,“无滋有趣的人参果尚寻不得,你去那里找有滋味的人参果?”外人眼中,妖师与妖皇兄弟向来是一丘之貉。但是,镇元子得了太一的传信,救下红云道人一缕残魂,就得强忍哀思,憋着一肚子气,客客气气的奉上谢礼。洪荒向来实际,大神通者亦是如此。
——每天都瞥见朋友把熟谙的面庞吞进肚子里。
“活力了?”太一问道。
门外的谩骂突然停止,冗长的沉寂以后,是远去的脚步声。门内的常仪松了口气。太一不在,一扇门拦不住妖师。如果门被砸开,妖师骑虎难下,便是寻不到太一,也要折腾一番。幸亏妖师傲岸,晓得太一不在,不屑与旁报酬难。
常仪用手指轻缓的划过脸颊,自恋的说:“看着我这个美人儿高兴,你不也就高兴了?”
太一喷笑出声。
“到底如何了?不说话,舌头被吃掉了?”常仪白了太一一眼,没好气的说。
“妖师在门外叫骂,肝火冲天,不见哀思之意。他定然不是为红云道人出头。”常仪说道,“是他杀了红云道人?你坏了他的功德?你还和你兄长有了争论。莫非帝俊他支撑妖师?”鸿蒙紫气谁都想要,谁瞥见的不想收为己用?妖师不比金乌兄弟差多少,卷上鸿蒙紫气逃窜,再轻易不过。哪怕会被抨击,贤人之位,也值得拼一把了。如果帝俊想要鸿蒙紫气,如何也不会让妖师代庖。须知妖师与妖皇兄弟,向来不是一起人。既然如许,帝俊还和太一争论甚么?
“他必会懂你的。”常仪轻声说道。
羲和特别喜好常仪的“人参果”。但是,常仪并不耐烦伺弄植物。她将“人参果”的种法奉告羲和,随口提了一句,模具能够换成别的,果子也不必然是甜瓜。自此,羲和脑洞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