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捂住胸口跌跌撞撞，有点喘不过气。
然后裂开的心再不会痛，再不会夜不能寐。
等出了刘管事的屋子，我才偷偷摸摸翻开了食盒看看菜色，一见内里的大鱼大肉大补汤，我捂住了脸——怪不得每个送饭菜的都会被东方不败戳死了。
她冲刘管事微微一笑，又酬酢了几句才分开。她是内院里最有职位的婢女，在东方不败还是副教主时便跟着服侍了，我望着她苗条纤细的背影，内心不知是何滋味。
他眉间挂着上位者特有的淡然与疏离，却又不令人感觉冰冷，柳丝千缕，飞絮沾濡，他似感觉痒，皱了皱鼻子。
不知是不是脑筋打告终，我闷闷地回了一句：“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吧。”
阿谁会站在我身边低头含笑的男人，已经被我害死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毫无声气地倒在血泊里，我挣扎着爬到他身边去，可指尖方才触及他的衣角，他的尸身就被任我行一脚踢开。
东方不败闭关练功的处地点后山一间石室当中。百年前一园地动将这座山一分为二，一条宽约百丈的断崖横亘其间，底下是看不到绝顶的万丈深渊，那石室就嵌在峻峭崎岖的崖壁当中，独一的通道是一座摇摇摆晃的吊桥。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忽而开口：“四年了啊……”
构造启动，石门缓缓推起，我低眉敛目地拎着食盒入内，仍然是微微屈身，低头，目不斜视，轻手重脚。石室有表里两室，垂落的竹帘将两室分开。阁房狭小，陈列非常简朴，除了桌椅石床，并无多余的物品。外室瞧着空无一物，实则四周墙上实在另有很多密阁，里头存储着丹药与杀人构造。
我俄然认识到，石室里的那人只是那天下第一的神教教主，并不是我影象里的东方。
被外头砭骨的北风一扑，四肢发僵，我连脑筋也浑浑噩噩起来。茫然地昂首望天，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随风散落在这冰冷的六合间。
深庭寂寂，缠绵缠绵的春光笼在昏黄雨雾里，冷风动衣袂，连袖间都似沾上清寒婢女。
石室内宽广又温馨，因下了雪，光芒更加暗淡，石室内点了灯，六盏琉璃八角壁灯吊挂在墙上，暖暖的灯火微微闲逛，我盯着竹帘下透出的那一点点影子，心尖莫名酸涩。
如何开启石室，很多年后东方不败才将这个奥妙奉告我，现在只要他一人晓得，若我真的翻开了，只怕驱逐我的便是一根银针。
一声冷冷的号令，将我从回想中拉了出来。
我伸手撩开竹帘，将食盒放在石桌上，低垂的视野能瞥见石床上一抹红色的衣角，一时候竟令我心乱如麻。不敢再多看，抖动手将那碗肉粥、两碟小菜与碗筷摆出，其他的都还放在里头。做好这统统，我发展了十步，退出阁房，候立在角落。
我不敢粗心，仍然保持着垂首躬身的姿势，等了好长一会儿，只闻声里头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却没有别的动静了。我也不敢挪动，只将头越埋越低，心想是不是来晚了，惹他活力了？更加不安的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后背又逼出了一身腻腻的盗汗。
往外看了看天气，再磨蹭下去错过了饭点，估计也得死。我赶紧把粥盛出来，又从角落的坛子里舀了几勺酱瓜菜和酸腌笋丝，急哄哄今后山去。
刘管事仓促忙忙迎出去，一面存候，脸上堆满巴结的笑，一面大声道：“素芸女人来了，这么冷的天，还劳烦您走一趟，快出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