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望着杯底的半轮明月,复而又昂首看向对座的楼京墨,沉默了半晌终是缓缓暴露一抹笑容,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如你所说,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别看六脉神剑仅余残本,可毕竟大理段氏武学同出一脉,段智兴习得一阳指再去品悟六脉神剑,二者之间当然能够相辅相成,而让他有了很多心得收成。
“是,也不尽是。”段智兴没有详细说长辈们之间剪不竭理还乱的豪情纠葛,只说段誉固然不喜武学但暮年对医学很有兴趣,而清闲派于医学一道成就颇深。
此番皆因楼京墨先以诚意示人,特地将六脉神剑残卷送归大理,如此便也让她与大理段氏结下了一份善缘。
段智兴已经听楼京墨提及她此行云南的首要目标,想要一探可否开通小楼春于西南行至波斯一带的商路。倘若小楼春商行能在西南铺出一条路来,那么相对医馆药铺等也会呼应进驻大理,对于大理百姓来讲何尝不是一桩功德。
“那就好。”黄药师看着桌上的一杯菊花酒,杯中物清浅的光彩倒映出了半轮明月,他放低了声音,“家师,我是说阿碧前辈,她临终前也没有奉告我当年不挑选你的启事。”
仅是一瞬之差,黄药师左手的玉箫未动,他的发冠处已经添了一支黄花。
不知何时街上多了一圈围观大众。人们大多对武林人士打斗避而远之,可眼下瞧着是争花之斗,该是不会有殃及混堂之灾,便是站得稍稍远一些眺望起来。
“师父对我非常好,夸大一些说是有再造之恩。在他的指引与指导下,让我一个甚么都不懂的入门者,制止了很多武学上的弯路。师父既于武学一道峻厉,又于创新一道宽和,我想不会有比他更合适我的教员了。”
“黄兄,你看货也入城了,还是去挑些新奇的才好。”
“你啊,还真是没有变,和当年一模一样。”黄药师迎上楼京墨迷惑的神采便道,“那年你硬把一叠银票塞给我,说是小楼春发的红包,着力的人都有份,容不得我拒收。本觉得你跟着高僧研习经籍多年,多少能懂些风雅之事,现在看来……”
黄药师却见近在面前的楼京墨忽而低眉含笑,她未曾出招的左手忽而扇出一道清风,半空中的另一支黄花便要斜飞向他的发冠处。如果他挥出玉箫去阻,恐怕此花逃不过寥落一地的结局。
黄药师还是收下了一匣美玉,他的收礼谢词却很欠揍,说他才气不让美玉蒙尘,仿佛是他将美玉从俗人楼京墨手里挽救出来了普通。
此次真不是找了糟糕的借口,确切有东西留在客房里。
“我该奇怪你的花!”黄药师几度想要伸手拂去发间多出了的一抹黄花,但是人来人仿佛统统人头上皆是簪菊,他也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地就默念着眼不见心不烦,就让那一支花留在了发间。
楼京墨闻言拿起酒杯悄悄碰了碰黄药师的杯子,当瓷器相触的清脆声响起,她少见地正色慎重说到,“阿碧的挑选是她的挑选,当年我们摆布不了她。我想她是事出有因,而我们没有需求胶葛着启事不放。上面这话我只啰嗦一次,药师,你从不欠我甚么,不必于心有愧。你说呢?”
“别的,另有一个动静无妨说与楼先生晓得。先生既是大轮明王的门徒,想必也晓得祖父与清闲派的一些旧事。清闲派本来严禁对外人提起门中事件,现在你我也算不得完整无关的外人。倘若楼先生有兴趣的话无妨走一趟无量山,那边另有一些清闲派的医术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