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以手蘸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朱。
而那黑衣青年看着他这前后全然没有共同点的面孔,竟然毫无惊奇之意,眼神还是木木的。
一个脑筋不灵光的傻子。
乔衡也不贪这点财,并且他现在住的屋子、手里握着的地契都是村民凑出来的,他就干脆懒得理睬束脩一事了。村民念着他的好,偶尔获得些好东西,常常分出一部分然后第一时候送到他家里,乔衡推却不了,久而久之也就顺其天然了。
乔衡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幅画。
乔衡闭了闭眼,强压下脑海中翻滚的影象。
之前就有说过,乔衡是个非常叫真的人。
熟谙,太熟谙了。画上的这座山熟谙,画这座山的笔法更是熟谙。
俞莲舟看到她这个神情,心中一凛。
黑衣青年站得角度恰好能将这幅画的一部分收在眼内,他的目光微动。
直到乔衡再也听不到少女的脚步声时,他来到了水盆前。
他卷起了袖子,用水沾了沾手,在一块肥皂状的东西上抹了抹,然后洗了把脸。
当书院散学时,天气已经有几分金乌西坠的势头,西边的天空是一片苦楚的昏黄,逐步侵染着东方。
正在室内打坐的俞莲舟听到赵敏求见,心中迷惑不已。待亲目睹到赵敏时,观其面庞蕉萃,仿佛表情郁郁,心中更添惊奇。
少女虽是村长送过来给乔衡当丫环的,但乔衡并不喜好留着不熟谙的人在身边奉侍,是以她每十天赋过来一次,看看这里有甚么需求打扫清算的,到了早晨她就回她本身的家。但是乔衡又不是那等好逸恶劳之人,有甚么事情他普通本身就能措置了,底子用不着她帮手。
本日好不轻易派上用处,又被这个傻子吓走了,小女人失落非常。
这个时候,只剩下乔衡和黑衣青年还呆在房间里。
曾经的乔衡光是经手过的奇珍奇宝、古籍书画就数之不尽,如何会妄图她这一幅不知何人所做的画。他晓得这个村庄里的人家都不太敷裕,就婉拒道:“夫人故意了,只是……”
这位年青的母亲把之前的话说完,就不容回绝的把书画塞到了乔衡手里,然后福了福身,扯着自家孩子分开了。
圆脸的小丫环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明天有谁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过来了又有谁拿来甚么东西她都放那里了。这时候,只见一黑衣青年端着盆水从屋外走出去,少女实在怕他那张脸怕得紧,她就像见到猫的老鼠似的当即闭上嘴乖乖分开了。
细心提及来,乔衡见过那么多位书院里孩童的父母,她还是第一个对乔衡一本端庄地提到交束脩一事的人。
他想起之前那幅画,便一边擦动手一边来到那幅画前。待手上已经感受不到湿意时,他把白巾放到一边,扯开了系着画卷的丝绳。
走出房间时,她遵循乔衡一惯的要求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他蓦地展开双眼。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催问:“是谁?”
他这个收礼之人,到她嘴里竟成了救苦救难佛陀菩萨一样的人物,连收礼的台阶都给他预备好了。再加上先生收门生的束脩一事本就没甚么见不得光的,她这一番话说下来,就更让人收得心安理得了。
书院里的孩子老诚恳实地跟先生道了别,然后迫不及待的一哄而散。
俞莲舟细心察看了一下赵敏的神情,又回味了一番她的话,感觉她不像是来发兵问罪的,倒像是来……乞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