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瞅瞅天,瞧瞧地,然后又掐了掐本身,这才点了点头。他咧嘴笑道:“我们,我们还活着呐!”

“多谢恩公!”张龙惭愧俯伏:“方才心中慌乱得紧,竟忘了问恩公名姓,实在是罪该万死!”

而就在不远处,木枝做成的简易烤架上,色彩光鲜烤鸡和烤野兔正在火舌上空翻滚着,多种酱料的滋味沁入肥嫩的野味中,在热浪的熏烤中融会到一处,然后袅袅飘散开的时候已是叫民气荡神摇的奇特且浓烈的香气了。更不要说中间另有一锅汤汁渐稠的便利面,那偏金黄的面条已吸满了鲜香浓烈的鸡汤,上头又铺了一小把翠嫩的野菜,更添了几分鲜意。

“一身正气、武功高绝的南侠展昭?”

不过很明显,张龙赌赢了。他目睹着方慕自医药箱中取出了些装在瓶瓶罐罐里的药液和粉末来为四弟赵虎清理伤口,并用金针刺了几处穴位,那连续串如行云流水般的行动叫他看得目炫狼籍。最后她竟然拿针线将四弟那条手臂长的伤口缝合了起来,让张龙只看着都感觉皮肉麻得短长。

就是因为他们兄弟四人对峙劫富济贫,这些日子他们光辛苦埋伏了,连赃官豪强的影子都没瞧见一个,寨子里的存粮已被吃了个洁净。今儿一早他们出来劫道的时候就喝了两碗稀溜溜的粥,成果竟然赶上了心狠手辣百倍于他们的硬茬子,先是缠斗了好久,又带伤奔逃,肚子里早就空了。

请放在方慕他们带的一床薄被上头的伤员赵虎自昏倒中被源源不断的浓烈香气给唤醒了,紧皱的眉头也逐步放松了,喉咙里收回的声音从恍惚转为清楚,“……唔……嗯……香……”

伤势较轻的男人双眸瞪大若铜铃,染血的双手用力钳住方慕的手臂,几乎将她拽倒,“你说的但是真的?!”

大师的眸光齐刷刷地转向张龙。

张龙的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响了。鸡汤面甚么的,自从他入了盗窟以后就再没吃到过了。

方慕悄悄晃了晃盛有上好金创药的青白瓷瓶,而后道:“稍后会细细同你交代,不过现下你该过来措置身上的这几处刀伤才是。”

张龙咕咚咕咚地往下咽口水,一双豹子眼直勾勾的盯着烤架上红亮诱人的烤野味,他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想尝尝,好想尝尝!不过他但是个要脸面的人呢,只是萍水相逢,恩公却脱手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此时他如何好厚着面皮问恩公讨要吃食呢!

‘死里逃生以后你最想说的就是这个?!帮衬着吃吃吃,瞧瞧你这点出息!!’张龙的神采黑得快能滴出墨来了。

那两个自草丛中跌出的男人中皮肤乌黑的阿谁胸腹处有一道既长且深的血痕,都能模糊瞧见里头的脏器, 可见他的伤势之重。面庞白净的阿谁身上虽有多处刀痕,不过伤得都不是甚么要紧的处所, 并无性命之忧。

“血已止住,伤口业已缝合好,接下来的这十二个时候才是最首要的,要细心照看才是。”方慕也顾不得擦拭额头上冒出的细精密密的汗珠,眸光扫向呈目瞪口呆状的张龙,声音和顺却果断,叫人生不出质疑的心机。

怪不得王朝、马汉二位哥哥曾说,行走江湖,有三种人不能惹,白发苍苍的老者,垂髫小儿,另有荏弱斑斓的女子。真是这个理儿啊!

初始张龙只是感觉方慕措置外伤的行动极利落,像是个有经历的大夫,待伤口上敷着的那层薄薄的金创药见效后,贰心中仅存的那点儿思疑刹时烟消云散了。还不到一刻钟,那些深浅不一的刀口中出现的痛意已获得了较着的减缓,不必他决计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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