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薛逊看的时候太久了,天子惊奇问道:“薛卿看甚么呢?”
薛逊蓦地跪下,道:“陛下言重,臣惶恐,不敢僭越。中宫娘娘安在,没有妃妾兄长以国舅自居的事理。”
“公公客气,您是天子仆人,非臣下所能教唆,请您放着,我自便就是。”
“妾见过陛下。”康妃婷婷一礼,天子从速伸手扶住,“爱妃不必多礼,瞧瞧,谁来看你了。”
“你这主子笨手笨脚,还不退下。”康妃轻斥一声,和顺叨教道:“陛下,说好了是家宴,天然只论亲戚,稳定君臣,陛下让他们来裹乱做甚么,妾为陛下和兄长执壶便是。兄长也不必推让,小妹就算做了皇妃,还是是你的mm啊,陛下金口玉言,本日但是家宴。陛下,您说是吗?”
“陛下恕罪,此乃议事正殿,措置国政之所,后妃不敢僭越,臣亦不敢在此求见娘娘。”薛逊从速推让。
人家都已经告别过了,天子能说甚么,无法带着薛逊又转回正殿。废话今早已经说的够多了,没有话说天子只好打发薛逊出宫。
两边叙礼结束,入昭玉宫分席落座。酒菜早已就位,天子举杯道:“薛卿,朕敬你。”
掌权者是傻子吗?就任由这些文人耀武扬威,不加以打击?
“不敢,臣敬陛下。”薛逊端起酒杯,开端了“应酬。”
只要薛逊不为所动,任何时候异于凡人都是惹人谛视标,或许天子想探一探薛逊的底,以康嫔薛氏升为康妃,请家人相见道贺为由,召薛逊进京。
“臣夙来只说实话,如果听着好听的,必定是究竟更好的原因。”
“你呀,就是太谨慎,按官方的说法,你还是朕的小舅子呢。”天子打趣道。
“兄长。”康妃福身,薛逊从速推开,拱手作揖道:“娘娘折煞微臣了。”康妃已是君,薛逊在明面上不会让人拿到把柄。
吃过酒菜,又赏歌舞,天子在薛逊身上担搁了一上午,这对日理万机的天子来讲已是可贵。
天子无趣的撇撇嘴,不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薛逊也太会冷场了。“薛卿就是这般呆板,这才是老成谋国之态,朕心甚慰,那里回见怪。起来吧,就把宴席改在昭玉宫。”
天子哑然发笑,“薛卿也学会说好话了。”
薛逊刚才打量了康妃一眼,只见她穿戴妃位宫装常服,杏黄色上衣,交领窄袖,绣蟒纹鸾鸟,深红色下裙,亦是彩绣光辉。约莫是为了揭示康妃圣宠正浓,身上披挂了很多配饰,行动间环配叮当,头上虽未戴凤冠,可簪、钗繁复,一片珠光宝气。
天子尽力找话题,薛逊却油盐不进,天子也不活力,只叮咛內侍道:“朕要宴请薛卿,去请康妃来,见见她哥哥。”
本来山头林立的南边俄然之间就海晏河清了,倒把独树一帜的江西显出来。
昭玉宫固然名字和顺,但并非后妃居处,乃是前廷宫殿,平常帝王用以接待高朋,宴请使臣。
天子此次是真笑了,一贯桀骜的薛逊竟然也有柔声软语的时候,真是让人惊奇。天子可不以为这是他的甚么严肃,江西还是不在他的掌控中,薛逊有恃无恐,却能说出这等话,天子表情颇好。这也就是薛逊了,从未对天子有过温言,现在俄然听到一句半句,天子忍不住勾了了勾嘴角。别笑看这个行动,做了这些年的天子喜怒不形于色,能勾勾嘴角已经是西洋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