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24 戏水
母亲长叹一声坐在我身边，我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阿丑叫道：“哎，我篮子里的那件衣服还没洗呢！是娘的，这两天就要穿啊！”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连同母亲带着我一起数落，说得我们一无用处，不但配不上他这个巨大的男人，连在人间存在的来由都没有。我坐在我的床铺上，任凭一阵阵的污言秽语如同一桶桶的粪便向我们母女劈脸盖脑地浇过来。
我伸脱手去。
我从速说：“别辩论了，从速回家喝碗姜汤。如果一下子病倒三个，那可不得了。”
阿牛闷声道：“玉兰人很好，但是她能够做兄弟，不能做婆娘。”
许盛业在我身掉队门，闻言嘲笑道：“看看你平时惯的好女儿！这么大的女人这么不自重，跟阿牛兄妹俩在河里一起沐浴，三小我都湿漉漉地返来，传出去好听么？”
“娘说，许家村不是我住的处所。”我安静地说，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
当着两个最好朋友的面，我受此热诚，不免满心委曲。但是我人这么小，寄人篱下，又能如何样呢？此时跟他犟嘴，说不定挨他一顿打。就算他不会当着阿牛哥和阿丑的面打，回家后难保不会再找茬把我打一顿。
阿丑因为常日比我吃得好，又比我大，发育得很有些大女人的模样，被河水一泡，衣裳紧贴在身上，很有点女性的味道，比浅显孩子略有分歧。
张家固然家道过得去，但是阿丑是女孩，迟早要出嫁，阿田哥又不事出产，普通环境下于情于理都会找个结实凶暴，年长几岁的女人娶进门，好当一个劳力使。村里也有几个媒人上门说合，一个说的是许家旁支远方的玉兰女人，跟阿牛哥平辈，比阿牛哥大三岁，已经二十岁，因为长得太丑，一向找不到婆家。
阿牛一脸跟我说不清的烦躁：“不说了！”
阿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大哥，你几时变得这么没用了？”
我哭笑不得。
阿谁期间，有点钱讲究的人家，比如大宅，男女七岁分歧席。我们固然不能跟大宅比，到了十二三岁，也要讲点男女大防了。说男孩女孩同河沐浴，无异于说这几个孩子不端庄，有私交。
阿牛哥哈哈大笑：“我再让你坏！”
阿牛哥急喝：“别上她当！”
“桃花眼，拖油瓶。桃花眼，拖油瓶！害男人，扫把星”『，这首悠远的儿歌，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是那么清楚，是那么明白，像一把刀子捅入心间，带着蚀骨的疼痛。
水底的鹅卵石有大有小，凹凸不平。他的两只胳膊都支棱着，不免落空均衡，在水中左摇右晃，冒死挣扎。
话音刚落，阿牛哥轰然倒进水里，激起一阵阵狼狈的水花。他在河床铺上挣扎着，手舞足蹈。
玉兰姐也是除阿丑以外对我和蔼，向来没跟我闹过脸红的女孩。只是她比我们都大很多，又要帮家里干活，不常跟我玩。但是每一次在路上遇见，她都会翻出顺手摘的野果，地里刨的花生塞给我，说：“阿草，吃，吃，我摘了好多呢。”
听到“玉兰”这个名字，阿牛哥脸上的五官抽成一团。他看了我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阿草，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阿丑跟在前面嚷：“喂喂，我是你亲妹还是阿草是你亲妹？”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公然两条裙子像两只帐篷，缓缓地向下流漂去。我从速站起来，一脚踩进河里说：“哎哟，光谈天了，衣裳漂走都没瞥见。”说着便要顺着河水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