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玛尔的信徒，柯尔能够发觉，那的确不是属于母亲的力量。
“公然死了啊。”他仰开端，自嘲地轻笑道，“能来到母切身边是不错，可惜成了个残疾――并且，也没法陪你喝酒了，罗杰斯。”
黑袍巫师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年青骑士将手伸向腰侧，那边已经没有短剑。他握紧拳头，想要锤向那张肥胖的面庞，可面前俄然换成了玄月的脸。
房门悄悄合上，柯尔凝睇着那扇灰绿的木门，以及从中间垂落的一束卷曲青藤，好久没有行动。然后他重新躺回床上。心中的声音仍未做出决定，他想要多等一会儿，起码到他再次醒来。
仿佛有脚步声朝他靠近，以及带着少量焦心的扣问。年青骑士闭上眼睛。母亲的爱意包裹住他，让他不再酷寒。
换句话说，教唆巨龙们进犯新夕照堡的，大抵就是面前的两人――这倒解释了他们为何会在现场。可如许一来，另一个题目却更加较着。
当然不是。母亲的身姿仍然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此生永久都没法忘怀。但女性的话震惊了某段恍惚的影象，柯尔尽力在脑海里翻找，直到另一人低声开口。
“……为甚么，要救我？”
四周尽是喝彩和祷告，堡垒里的人们高唱着玛尔母亲的名字，赞美她的慈爱与力量。然后他们拥抱在一起，光荣这场超乎等候的胜利。
玄色兜帽之下是肥胖干枯的面庞，以及腾跃着绿色火焰的瞳人。柯尔垂下目光，凝睇着对方薪柴般的手指，俄然认识到本身的熟谙感从何而来。
固然要塞接受了相称的侵害，死伤者亦不在少数，它毕竟存活了下来――从一群巨龙手中。
“别开打趣！”他瞪着那对跃动的绿色火焰，感受勇气从心中喷涌，“你们这群带来毁灭的恶魔，休想从我这里获得甚么！若你对《黑鸦》企图不轨，母亲必将亲手毁灭你，就和那条龙一样！”
“玄月。”女性干脆地答复了他，内容如同预期，“若汝想说帝国军看到的，跟龙一起的那头白狼，就是咱了呗？”
那边只要一团熔化的肉，和半截发黑的臂骨残骸。但衰弱与痛苦不复存在，柯尔试着握紧左拳，感受身材的力量一如平常，乃至比之前更胜一筹。
“我晓得你的母亲。”沙哑的嗓音让年青骑士转过重视力，望向那具黑袍的身影，“缇娅娜・维斯・玛尔，当前的「地之主」，亦是《黑鸦》信奉的神祗。”
因而他侧过脸，尽力展开眼睛。
……
一个声音奉告他，黑袍人说的话满是谎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赖。可他面前本能地闪过母亲的身姿――仿佛夜晚般沉寂的玄色长裙，惨白而慈爱的容颜，以及刺入胸口的湛蓝碎片。
“我的欲望从不是带来毁灭，而是令天下成为真正乐土。”费米尔低下头，将手按在胸口，有如虔诚信徒，“每位神使，都仅能担当一名神祗的权能。不必担忧我伤害她。”
因为只在现在，他仍可信赖本身无辜，从而安然入眠。
板屋的门扉向内翻开，两小我并肩而入，快步来到他面前。
一束光穿透紧闭的眼睑，照入柯尔的瞳人当中。他微微动了动眼皮，想抬起手遮挡，却发觉没甚么结果。
“错了呐。”此中那名女性说道，她的肌肤是小麦色，健壮的手臂暴露在外，看起来像个兵士。柯尔的目光掠过她开合的嘴唇，落在头顶那对犬类的双耳上，“是费米尔救了汝。汝该不是想说，他是汝的母亲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