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兜帽之下是肥胖干枯的面庞,以及腾跃着绿色火焰的瞳人。柯尔垂下目光,凝睇着对方薪柴般的手指,俄然认识到本身的熟谙感从何而来。
因而他侧过脸,尽力展开眼睛。
一个声音奉告他,黑袍人说的话满是谎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赖。可他面前本能地闪过母亲的身姿――仿佛夜晚般沉寂的玄色长裙,惨白而慈爱的容颜,以及刺入胸口的湛蓝碎片。
“汝最好别乱来。”女性兵士冷冷地盯着他,一边压着左拳的指节,“想要杀了汝,或是让汝生不如死,费米尔――起码有几百种体例的呗?”
身为玛尔的信徒,柯尔能够发觉,那的确不是属于母亲的力量。
柯尔感受脑筋如同一团乱麻,胸口则充满焦灼。各种谍报、传言和目睹的事象绞缠在一起,再难分清虚假与实在。
“我晓得你的母亲。”沙哑的嗓音让年青骑士转过重视力,望向那具黑袍的身影,“缇娅娜・维斯・玛尔,当前的「地之主」,亦是《黑鸦》信奉的神祗。”
“无需如许,玄月。”黑袍巫师轻抚着女性的肩,重新站回柯尔面前,“我一定是仇敌,年青的黑鸦骑士。”他抬起手,指着本身胸口的位置,“你应已看到,缇娅娜・维斯・玛尔受了重伤。只凭她本身,恐难制止陨落的运气。”
四周早已不是那段冰冷的城壁,而是一间绿意盎然的小屋。屋内的统统,乃至墙壁和屋顶都由木板与藤蔓构成,未曾切削刨平,更看不出一丝野生陈迹。它们通俗而莹润,满含天然的气味,就如仍然活着普通。
“玄月。”女性干脆地答复了他,内容如同预期,“若汝想说帝国军看到的,跟龙一起的那头白狼,就是咱了呗?”
仿佛有脚步声朝他靠近,以及带着少量焦心的扣问。年青骑士闭上眼睛。母亲的爱意包裹住他,让他不再酷寒。
那边只要一团熔化的肉,和半截发黑的臂骨残骸。但衰弱与痛苦不复存在,柯尔试着握紧左拳,感受身材的力量一如平常,乃至比之前更胜一筹。
四周尽是喝彩和祷告,堡垒里的人们高唱着玛尔母亲的名字,赞美她的慈爱与力量。然后他们拥抱在一起,光荣这场超乎等候的胜利。
黑袍巫师安静地望着他,神采竟有些寂静。
柯尔的行动凝固了一秒,然后奋力点头。
一束光穿透紧闭的眼睑,照入柯尔的瞳人当中。他微微动了动眼皮,想抬起手遮挡,却发觉没甚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