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偏厅,老夫人孙氏已换下富丽的袍服,穿戴一件半新不旧的褙子斜躺在榻上,瞥见掀帘入内的管事,沉声问道,“侯爷没陪关氏逛园子?”
关素衣求之不得,面上却暴露难堪的神采,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缓缓分开。主仆一行回到正房坐定,关素衣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掉明芳,又让明兰倒杯热茶祛寒。
关素衣戳了戳小丫脑筋门,率先往回走,“比作畜牲还算汲引他了。总之你记着一点,侯府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近。”
“高门公然不是好攀的。蜜斯您放心,奴婢记着了。”明兰捂着额头闷声答话。到了这会儿她也算看出来了,侯爷对蜜斯压根不上心,大蜜斯与世子也对她满怀敌意,今后的日子恐怕很艰巨。
“熙儿病了自有仆妇照顾,你们才刚新婚,合该多靠近靠近,也好为我赵家开枝散叶。”放下茶杯,她看向儿子,略显温和的面庞立即绷紧,“熙儿那边我会派人去照顾,不消你没日没夜地陪着。身为男儿本该为国效力,你看看你现在,整天后代情长,伤春悲秋,像甚么模样!好了,你下去吧,陪素衣在府里四周逛逛,熟谙环境。”
主仆二人提着灯笼渐渐走归去,刚出院门就见一条黑影从小径那头冲过来,撞在打头的明兰身上,令她跌了一跤,也不说抱愧,更没停下检察环境,风一样蹿远了。紧跟厥后的仆人气喘吁吁喊道,“少爷慢点,把稳摔着!大蜜斯只是发了高热,喝几帖药就好,不会有事的。”
现在想来,老夫人也曾对她不错,只是见她拢不住赵陆离的心,渐渐也就淡了。她没害过本身,也没帮过本身,这辈子相安无事罢了。想罢,关素衣放开宣纸,对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和点点红梅作起画来。
“侯爷今晚守着大蜜斯,不返来了。”明兰吹灭灯笼,语气略显锋利。
声音和人影缓慢隐天玄色,叫明兰看得目瞪口呆,“蜜斯,那是侯府世子吧?如何赵家人都是这类风风火火的性子,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另有,姑爷先前如何摇摆都不醒,内里只喊一声就走了,他当真在装醉?为甚么?”
明芳怕被主子发觉端倪,只得将醒酒汤拿去倒掉,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