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位置呢?”她走到仲氏身边小声扣问。
关素衣出了主殿,避开群臣与皇室宗亲,悄悄回到侧殿。因九黎族人行军兵戈很有一套,搭建帐篷的伎俩自是非常高超,不过半个多时候就在空位上支起很多帐篷,内里摆着大火盆,更有太医与宫人侍立在旁,见谁面有异色就上前救治,以免众位朱紫受了寒气,落了病根。
圣元帝赶紧跟畴昔,双臂举得高高的,筹办接住她,却见她并非远跳,而是高跳,一下就抓住了头顶横斜的一根树干,悄悄松松荡了畴昔,落地时像一只胡蝶,悄无声气,素色裙裾俄然绽放又俄然层敛。被她摇下的水珠叮叮咚咚砸落,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场面非常美好。
若在平常,一个水畦罢了,大踏步走畴昔,回屋换身洁净衣服也就罢了。但本日分歧,关素衣为点窜文稿耗了近一个时候,眼看祭礼就要开端,她若趟水畴昔,到得侧殿,竟连重换一套祭服的时候都没有。
这话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吗?关素衣看看面露异色的朝臣,为太后的名誉默哀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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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游移半晌,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您还是等她和离了再说吧。您虽夫人、夫人地唤她,可她现在还是赵大老爷的夫人呢。再者,您既晓得她爱藏书,那常日里也多看点书吧。”
关素衣幼经常常跋山渡水,又岂会不知?她手刚搭上藩篱就游移了,故而久久不动。更何况除了浅草,内里另有各种花木,带刺的不在少数,勾破了衣衫或勾乱了发髻,只会让她更显狼狈。仿佛除了踏过龙袍,她已经无路可走。
圣元帝看看夫人昏黄而又萧洒不羁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湿透的龙袍,俄然朗笑起来,“夫人,您在火线走好,朕很快就赶上。您说得对,人的确要一起朝前,永不放弃。”
圣元帝盯着烧成灰烬的手稿,淡淡开口,“若祭礼再出任何差池,朕便用那些小崽子血祭亡母。你应当体味我阿母的脾气,说甚么祭礼不能见血,她怕是喜好得很。”
白福走到廊下施礼,貌似恭敬地回话,“启禀太后娘娘,砂石和木板已经派人去找了,请您稍等半晌。”
关素衣理也不睬,兀自退开一段间隔,然后加快进步。
与方才的怨念丛生比拟,现在的侧殿已是一派和乐融融。瞥见款步而来的关夫人,世人赶紧上前打号召,脸上莫不透暴露感激的神采。关素衣一一点头应诺,来到内殿,走了两圈,却还是没能找到空余的蒲团。
关素衣连脚步都未停顿,兀自去远了。圣元帝痴痴凝睇着她,待那素色的光影完整消逝,才看向忙不迭捡起龙袍的白福,“夫人既不慕权势,又不爱锦衣玉食、繁华繁华,独一的癖好便是藏书。你说朕该如何获得她的芳心?”
她说着说着已是泪洒满襟,双目熬红,明显已被逼至死路。
皇上美意相邀,谁敢推拒?关素衣没法,顶着众位夫人羡慕不已的目光去了正殿,沿着墙根往人头攒动的内间走,终究在长公主身边找到本身的位置。长公主挺直腰杆跪坐,膝盖上横放着一柄弯刀,周身煞气浓厚,见她来了浅笑点头,孥嘴道,“瞅瞅,连陛下都来了,太后竟还没到,真是好大的架子。怕是对陛下追封生母之举心存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