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诉求,是他们的诉求。”关素衣指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浅含笑了。
圣元帝被她看得脸热情跳,不由哑声道,“那是天然。夫人忧国忧民,心胸天下。夫人的诉求,陛下定能闻声。”
终究把憋了两辈子的话倾泻而出,关素衣豪饮一杯,大感痛快。谁规定关家人必然要崇尚儒学?男人能够有本身的思惟,莫非女人就只能当个无知无觉的物件吗?她不平。
及至圣元三年,有深受徭役之苦的公众群情激愤、揭竿而起,一夜之间夺走中南两州十城,方令朝堂高低巨震。圣元帝以雷霆手腕赛过了叛逆兵,这才公布明旨,言魏国无九黎、色目、汉人、南人之分,无凹凸贵贱之别,凡是国人皆是他的子民,皆可沐浴君主仁爱之恩。而后又破钞两年方清算了残局。
“比起豪阔,鄙人哪及夫人万一?”秦凌云一面取出佛珠,一面悄悄察看皇上,却见他端着酒杯迟迟不饮,仿佛有些痴了。
此时台下激辩正酣,徐广志连连抛出论点,直言仁治胜于法治,而孝、悌、忠、信四者,孝为首善,该当立为国本。以孝治国,此乃徐氏理学的核心。
圣元帝亦忘了口中酸苦,沉声低笑起来。关素衣竟会骂人?不过倒也并不奇特。她能够雍容娴雅,也能够萧洒不羁,更能够傲睨自如,只因她有阿谁本领。她长在关家,脾气却似野马无缰,敢说敢做,真不知关老爷子是如何将她拉扯大的?
但关素衣却不敢苟同,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放,屁。
不知何时起,她变得低沉、阴霾、但求速死,及至目下,及至对上这九黎族男人朝气勃勃的笑容和求知欲畅旺的眼眸,才幡然觉悟。既重活一回,为何不活得更尽情一些?甚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私相授受夹缠不清,我若乐意,旁人管的着吗?更何况徐广志这辈子能不能出头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