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免得。”关素衣这才绽放一抹至心笑容。最体味她,最保护她的,始终只要家人。
圣元帝虽爱好读书,却因出身行伍,并未养成杰出的风俗,常日里看完一本丢开一本,没几天就把一箱书全折腾光,干脆即位后提了白福当大内总管,皇家书库才制作得有模有样,没把人文遗宝糟蹋去。
但是她却忘了最紧急的一点,关家是陛下一手捧上去的,他们的脸面就是儒家的脸面、国粹的脸面,更是陛下的脸面,他们与陛下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叶家,不过沾一点外戚的边罢了。
叶蓁不敢多留,赶紧起家告别,回到甘泉宫才瘫软在床,后怕不已。比来几年她过得顺风顺水,竟有些对劲失色起来,真把本身当作外界传言的那般受宠。但是究竟如何唯有她本身清楚。那些靠恩典支撑的一戳就破的荣宠,怎能与关家实打实的权力相对抗?逼迫侯府纳妾,又为叶繁做脸,这两步棋倒是走得大错特错!
听到这里,叶蓁已是汗出如浆,单衣湿透,噗通一声跪下,哀告道,“臣妾一时胡涂,求陛下恕罪!臣妾忘不了两个孩子,忘不了侯爷,更忘不了曾经的阖家欢乐,见他另娶她人,竟被妒忌冲昏脑筋,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毫不敢对陛下有任何不满,更不敢放纵家报酬祸朝堂,臣妾知错了,求陛下看在臣妾也是个不幸人的份上饶我一回吧,呜呜呜……”话落已语不成声,痛哭流涕。
那一头,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地告别,这边厢,圣元帝已回到未央宫,正在偌大书库里翻捡。
关父点头称是,温声叮咛,“徐广志之事我心中已有章程,断不会被他操纵,更不会为人构陷。你尽管安放心心过你的日子,无需为不相干的人烦忧。陛下贤明神武、克己营私,叶婕妤虽是他的宠妃,却绝没有为了宠妃掌掴重臣脸面的事理。待来日机会成熟,我必让叶家明白招惹关家是何结果。”
叶蓁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婀娜多姿地走出去,屈膝道,“前些日子臣妾去南苑竹海里挖了很多春笋,用刚长成的小母鸡和晒了一季的香菇兑入陶罐清炖,小半天赋得了一盅浓汤,特送来给陛下尝尝。”边说边走到御案边,卸了食盒,开了盖子,将热腾腾的汤碗取出。
叶蓁泪珠一凝,游移道,“是啊,叶繁最喜两个孩子,可说是从藐视着他们长大,今后入了侯府还能替臣妾尽些心力。臣妾感念她看管之恩,这才厚赏。陛下特地提起此事,可有甚么不当?”
若换成平时,圣元帝早就好声好气地安抚,现在却无端有些恶感。他已经晓得,看似荏弱的叶蓁,实则骨子里极其倔强,要手腕有手腕,要心机故意机,连太后和诸妃都不是她的敌手,哪还是当年那温婉纯善的小家碧玉。
送去镇北侯府?莫非皇上与赵侯爷和解了不成?白福正暗自测度,又听皇上改了主张,“等等,送去镇西侯府。”
关素衣结合关父,好不轻易劝止了欲在朝上直斥徐广志倒行逆施的关老爷子,这才出门告别。
没有本身护着她早就死了?这倒是个笑话。思及此,圣元帝果然笑了出来,缓缓道,“传闻叶家欲把你堂妹送入镇北侯府为妾,你本日大张旗鼓地为她添妆,送了很多贵重东西?”
世人鱼贯而出,叶蓁木呆呆地坐了好久才闭上眼,纵情透露心底的惊骇与尴尬。不管皇上如何善后,需求踩着叶家捧起关家,此次做脸不成,反倒被打了脸,实在输得惨烈。下回行事断不能如此草率。但是她的虎伥已被太后剪除,这会儿就算想给叶家递个口信,让他们循分守己切莫招摇,也是故意有力,惟愿诸人自我警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