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与中郎将已入宫禀报此事,不出半个时候皇上的旨意就会下来,请诸位夫人、蜜斯耐烦等待,切莫慌乱。我与繁儿这便去甘泉宫,请娘娘帮手拿个主张,被毁的毕竟是御赐之物,且代价极其贵重,我叶府不敢擅专。”刘氏一面让丫环婆子奉上茶点服侍全面,一面领了盛装打扮的叶繁,筹办入宫觐见婕妤娘娘。
而叶老爷是商贾,对短长干系更加灵敏,很快就体味了皇上的言下之意:一,朕不看重红珊瑚,故也不看重你叶家女儿;二,叶家借龙威拉拢朝臣已触及朕忍耐之底线,还请自律;三,叶家位卑言轻,并无资格参与朝政;四,私行变更京畿防务,已犯极刑,朕如果一个不欢畅,随时能把你们拉下去处斩!
“服侍本宫换衣,本宫这就去见皇上。你把母亲她们带出去,本宫领了圣意很快回转。”叶蓁飞速上妆,神采烦躁。
甘泉宫内,叶蓁扔了腰牌,冷道,“本宫还在禁足,不能会客,赏几个物件把她们打发走吧。”
瞥见瘫软如泥的二人,圣元帝摆手冷道,“散了吧。叶大人可去甘泉宫与叶婕妤说说话,以免叶家闭耳塞听,行差踏错。那拯救之恩并不敷你们一世消磨,还是省着点用吧。”
叶老爷不敢直视圣颜,故看不见皇上煞气遮面,忍耐至极的神采,不依不挠隧道,“此事怎能作罢?这珊瑚是皇上御赐,那贼子都敢动手,岂不是冲着皇上来的?现在薛老贼已在西面称王,京中亦不乏前朝余孽,说不得此事便由他们策划。本日既能针对叶府,焉知明日不敢暗害皇上?为皇上安危计,定要彻查到底才行!”
一个又一个隐晦的警告敲击在耳膜,令叶老爷差点魂飞魄散。女儿,女儿不是很得宠吗?如何现在看来完整不像?但环境危急,不容沉思,他赶紧跪地叩首,请罪不止,汩汩汗液湿透单衣,在朝服上留下一条条水渍,看着狼狈极了。
但国宝毕竟是国宝,她能够安排,却不能损毁。现在叶家摊上这事,若抓不住祸首祸首,少不得要落些罪名。
叶老爷已是胆裂魂飞,再无幸运,高一脚底一脚地出了未央宫,竟似从阎罗殿重回人间,差点崩溃嚎啕。与他私交甚笃的中郎将狠声道,“杖责一百,连降三等,好一个手眼通天的国丈大人!出了宫门,我少不得为大人鼓吹鼓吹叶家在皇上跟前的‘荣宠’!”话落自去廷尉府领罚不提。
圣元帝曲指敲击桌面,缓缓道,“朕改正你四点:一,那红珊瑚并非国宝,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安排,朕并不看在眼里;二,那红珊瑚是叶蓁赐给叶府,并非朕御赐,别拿朕之龙威替你们叶府张目;三,京中防卫由朕决计,不容旁人插口;四,朕此前有言,若非敌军兵临城下、乱臣贼子谋朝篡位,魏国社稷危在朝夕,全军禁卫与联防抚司不得擅动,不然一概以谋逆罪论处,杀无赦!”
一树珊瑚也配称为国宝,且惹来百般羡慕、万般嫉恨、最后又劳动这很多人力、物力,哄动这很多乱子;连京畿衙门、联防抚司、全军禁卫也连番出动,竟似有颠覆邦国的要案产生普通……若无此事,他竟不知叶家另有这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