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冷冷瞥她一眼,面沉如水地坐到主位。皇上不肯见她,现在只能等父亲那头的动静。
“有甚么?”叶蓁嗓音在发颤,她不是想不出来,而是不敢想。
“没,她只在内殿和外祖父说话,我们等在外间,只仓促一面就别离了,并无扳谈。”赵纯熙腻烦父亲的软弱无能,更腻烦他毫无用处的痴情不悔,往弟弟肩上一靠,假装疲累。
赵纯熙很乖觉,先于咏荷拎起茶壶,替娘亲倒茶,脸上尽是得见亲人的高兴和渴盼母爱的热烈。叶蓁定定看她一眼,内里腻味儿极了。若不是这没用的东西递动静出去,让她帮手停止关氏,她会把叶繁塞入侯府?会插手外臣内宅之事?会与关氏杠上从而汲引叶家,狠扇关家脸面?
“那是天然,你且放心。”见女儿重拾婕妤娘娘的傲然之姿,叶老爷总算对劲了,这才领着懵里懵懂的刘氏三人出宫。
叶繁最长于察言观色,拉住刘氏劝道,“伯母,娘娘刚返来,您好歹让她喝口热茶,喘口气。这么大的案子,皇上自有决计,我们只需坐着等候便是。”
“宫里环境如何?我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神采仿佛很差。再者,国宝被毁皇上却不严查,反把禁军撤走,实在令人难明。”赵陆离试图从女儿这里获得一点动静。
恰好叶老爷要戳破她的好梦,狠声道,“意义是,你只坐到婕妤之位便顶天了,更大的荣宠与繁华你消受不起!伴随在他身边那么久,你竟涓滴抓不住他至心,昔年我是如何教诲你的?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定要再醮的?我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助你达用心愿,你就用这般尴尬地步来回报我?你可晓得,皇上那句定论一旦传开,我们叶家必会成为魏国笑柄,任谁都能够踩上一脚;更糟糕的是,从皇上冷酷的反应来看,那珊瑚树恐怕就是他派人打碎。你要汲引叶家压抑关家,他就干脆抹了叶家统统脸面。你这蠢货,倘若早些奉告我你受宠之事是假,我定会让叶氏全族夹起尾巴做人!但是现在说甚么都晚了,在皇上内心,叶家怕是与前朝那些放肆至极的外戚没甚两样,说不得哪天便顺手灭了。你你你,你这蠢货,早知本日,当初我就不该助你胡作非为!”
叶蓁自负心极强,又是个有主张的,被父亲字字句句戳中间肺竟渐渐稳住心神,重又果断起来,“够了,你指责我又有何用?当年要不是我出了阿谁主张,你早就死在牢里了。说甚么助我,你抚心自问我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救谁?谁又终究得利?现在我仍然是皇上的枕边人,仍然是位份最高的婕妤娘娘,仍然执掌宫权,说一不二。从明天开端,叶家虽会有一段艰巨光阴,但是我一旦有身并诞下皇上的宗子,统统隔阂都会烟消云散,诸般贬损亦会化成盛赞。最好用的棋子还在我手里,你急甚么?”
赵纯熙想喊一声母亲却又不敢冒昧,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有很多委曲想倾诉,却也晓得现在的甲等大事是珊瑚树被毁一案。刘氏公然憋不住话,吃紧忙忙迎上去,张口就问,“娘娘,皇上如何说?有没有公布旨意封闭全城,搜捕嫌犯?”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皇上在御书房里那些言行,可一点儿也不像对你情根深种的模样……”叶老爷将御书房里的对话一一复述,末端抬高嗓音逼问,“我看皇上对你只要任务,并忘我交,你如何不与我说实话?倘若你早些说,我岂敢以国丈自居?你知不晓得皇上那句福禄陋劣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