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鼓槌塞进赵陆离手中,她蔑笑道,“而你赵陆离可敢用性命为叶家包管?你敢说他叶全勇清明净白,堂堂正正?你敢说他赤胆忠心,鞠躬尽瘁?你敢说他爱民如子,廉洁营私?你如果敢说一个‘是’字儿,这鼓我帮你敲,这百杖重棍我帮你捱,便是拼着与祖父撕破脸,我也定然会帮你蔓延公理!你敢吗?你敢是不敢?”
她每说一个“敢”字,便迟缓逼近一步,灼灼目亮光如明镜,映照出民气的脆弱与丑恶。
她微抬广袖,五指并拢,高低一比,骄易道,“然你看看本身,既不肯尽忠,亦不敢守义,更不经心尽孝。你这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若非圣旨赐婚在前,安敢与我谈甚么出妻?你配吗?”
赵陆离跑回侯府,发明关素衣不在,问了管家才知她今儿去逛书肆,因而把燕都城里大大小小的店铺都翻了一遍,这才找到镇西侯这里。他一起疾行,怒发冲冠,通红的眸子与狰狞的面庞将昔日的翩翩风采毁了个一干二净,叫路人躲闪的同时又万分猎奇,便也跟过来看热烈,发明他自觉寻觅的人是镇北侯夫人,莫不恍然大悟。
“有有有,皇上每修一条律令就发檄文布告全境,登闻鼓这条便是三日之前公布的,我还记得。”一名儒生几次点头。
瞥见隐在人群中的天子,长公主扯了扯唇角,不再说话。但她的呈现却似最后一根稻草,完整把不堪重负的赵陆离压垮。他蓦地抛弃鼓槌,捧首痛哭起来,既悔恨本身脆弱无能,又悔怨这些年助纣为孽,更有无数惭愧难以言表。
人群主动为她分别一条门路,但见她脊背挺直,广袖翻飞,一会儿工夫便去到老远,竟仿佛乘了风驾了雾,漂渺灵秀不似凡人,顿时炸开了锅,你一句我一句地群情起来,“嚯,这便是镇北侯夫人吗?好小我才丰度!”
“夫人。”他无法而又黯哑地喊了一声,当即紧跟上去。
关素衣仓猝当中也听了一耳朵,内里不免好笑。她手腕先是松了松,发觉赵陆离的劲道也跟着放松,这才缓慢摆脱,一面揉着发红的皮肤,一面缓缓开口,“赵陆离,你若想解了叶家危困,便随我去一个处所。”
“长公主殿下,您奉召回京了?”为防这位女爷们儿叫破当年丑事,秦凌云不得不在皇上冷冽目光地瞪视下前去打断。
“是啊,当继母本就艰巨,更何况中间还异化着血海深仇。倘若叶老爷被斩首,这活结算是解不开了,关氏倒不如从速回家劝劝自个儿祖父,让他去宫里和缓几句,好歹留叶老爷一命。”
“都到了这个境地镇北侯夫人还不肯让步让步,宁肯与夫君撕破脸也要保护忠义孝悌,这性子也过分刚烈了!然她侃侃而谈,挥斥八极,当真是光风霁月,令人佩服!”
关素衣半点不怵,从台架上取下沉重的鼓槌,缓缓道,“我祖父是甚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俯仰无愧、刚正不阿,既参了叶全勇三十二条罪行,那便没有一条是虚言,且只要少的,没有多的。我本日把话撂这儿,若皇上查实过后表白我祖父有半个字是歪曲叶家,我立即自写休书,束冠求去!我祖父勇于直言进谏,舍生取义,我亦敢用一世贤名、毕生毁誉替他作保。”
圣元帝打了个手势,便有无数死士隐在四周,暗中监护镇北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