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圣哲定定看了赵陆离半晌,终是轻笑道,“你与朕有同袍之谊,这道旨意朕怎能不赐?白福,替朕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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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你可真够傻的,连镇北侯的婚事都推拒。错过了这一村,可就再没这一店了!镇北侯是甚么人,你刚来燕京许是不体味,让我来跟你好生说道说道。”她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侃侃而谈,“镇北侯原是前朝重臣之子,因父亲蒙冤受屈,被前朝天子发配边陲放逐。在那边,他与当今皇上偶然中结识并成了莫逆之交,然后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绩。他现在的爵位全凭军功换来,可说是文武双全,边幅堂堂。”
所幸爹娘和祖父对她非常心疼,只要她不该,这门婚事就成不了。赵陆离自负心极强,接连被拒几次,定不会再来。想当初,若非嫁入镇北侯府能挽救陷于水火中的关家,她也不会等闲承诺。所谓的繁华繁华、锦衣玉食,向来不是她心之所往。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好不轻易进宫一次,定是有事求朕?”无话可说之下,霍圣哲干脆挑明。
一名死士平空呈现,半跪拱手,“启禀皇上,赵蜜斯去祭拜孔圣那日因马车损毁不幸被困山脚,刚好遇见路过的关氏母女,便带她一块儿上去。自此,赵蜜斯对关蜜斯一见仍旧,吵着要她做母亲,镇北侯没法,只得上门提亲,被关家所拒,这才入宫求旨。”
赵陆离神采拘束地走入大殿,然后毕恭毕敬施礼,目光始终低垂着,涓滴不敢直视圣颜。单看他这副惶恐的模样,任谁也设想不到他与龙椅上的男人曾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且在疆场上相互以性命相托。
“再位高权重,边幅堂堂,那也是个鳏夫,下边另有一双后代。我的依依不给人当后妻,更不做后母!”仲氏撇嘴。
赵陆离赶紧答复,因声音太低,连内功深厚的霍圣哲一时都难以听清,回想半晌才知他说的是“统统安好”。曾经在疆场上奋勇杀敌,运筹帷幄的一代将才,不知甚么时候竟变成眼下这副脆弱而又木讷的模样。霍圣哲对此非常不齿,更逼视他连保全本身女人的魄力都没有,渐渐的,这份同袍之情也就变淡了。
众位妯娌忿忿起家,连续告别。恰在此时,一名小黄门带着赐婚圣旨到了,把关家高低震得七荤八素,特别是关素衣,竟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跪下,接旨时双手颤抖,皮肤冰冷。
未央宫中,霍圣哲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椅上,手边堆放着很多儒家文籍,从卷边起毛的侧页能够看出,他已经翻阅过很多回了。仿佛对书中的某些处所难以了解,他眉头越皱越紧,刚毅而又冷峻的脸庞暴露些许烦躁之色。
家世并不显赫?听到这一截,霍圣哲抚了抚手上的血玉扳指,眸光明灭间暴露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若非面前此人是不问世事的赵陆离,他真要思疑对方在装傻。关家恰是他鼓吹儒学的标杆,今后定会高高抬起,光是赐官还不敷,家中如有适龄女子也会归入宫中,赐与隆恩盛宠。如此,才好叫天下人看清楚,圣上是如何推许儒学,而研讨儒学又能如何平步青云。
思忖间,关素衣掂了掂手里的明黄圣旨,讽刺一笑。
陛下您如何就同意了?关蜜斯但是您内定的昭仪娘娘啊!白福神采错愕了一瞬又很快收敛,忙走上前磨墨。赵陆离松了一口气,待圣旨公布下去才伸谢圣恩,回家向后代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