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不施粉黛,仅在眉心描了一朵惟妙惟肖的山茶,花蕊仿佛用金粉点过,闪动着灿烂的光芒,哪怕她脸白如纸,神情蕉萃,被这额饰一衬竟更加显得翩然若仙,不染尘俗起来。她泫然欲泣地看着侍卫,在宫门口来回走动,迟疑不前,微红的眼角挂着星点泪光,当真是柔肤弱体,我见犹怜。
递了牌子,入了宫门,在内侍的带领下兜兜转转来到御花圃,便听内里歌声绕梁,弦音嘈切,又有女子的娇声燕语与男人的高谈阔论交叉,实在热烈不凡。
关素衣粲然一笑,“嫂子无需担忧,我们赏我们的花,时候到了去正殿饮宴,席间一言不发便罢,谁还能上赶着找我们费事不成?我亦一介寒士,难以融入这等物欲横流的名利场,但是人活于世,总有很多迫不得已,既已身处贵圈,就得守贵圈的端方,他们不是最善于以身份贵贱,权势凹凸论资排辈吗?嫂子就拿出镇西侯大房夫人的款儿,干脆这满场内眷,在权势上能压过你的也就皇室宗亲罢了。”
“无辜孩童?”圣元帝点头苦笑,“并非每个重生儿都属无辜,也有带着罪孽出世的修罗恶鬼。”
说话间,一列拿着剑戟的侍卫从后墙绕出来,瞥见有宫娥意欲靠近,立即大声摈除,态度凶煞。
关素衣睁大双眼,半晌无言,直过了好几息才哑声道,“你一个无辜孩童,他们何至于那般残暴?”
东风渗入浓香,又带着艳阳的融融暖意,兜头罩脸地笼过来,令人倍觉温馨。关素衣眯起星眸,斜倚石桌,很快便昏昏欲睡。
不,还是很雄的,倒是狗熊的熊。
关素衣却很喜好他的粗暴豪放,笑着诘问,“你是吃甚么长大的?我家有一幼儿,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归去便照着你的体例替他置备吃食,来日也让他长成你如许威武不凡的模样。”
关素衣本就很猎奇这位传说中的叶婕妤长甚么样,立即顺着李氏的指导看去,却见一名身穿淡粉色纱裙的女子摇摆多姿地走出来,刚下了一级台阶,还未靠近宫门,便有两名侍卫交叉长矛拦住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