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为宠冠六宫的叶婕妤,当着霍圣哲的面儿也敢公开给前夫递送动静,还未招致半点思疑,难怪能从再嫁之身爬到现在这个高位。
这辈子,祖父身材安康,父亲意气风发,二人早出晚归,以文会友,名誉节节攀高。而本该名声鹊起的徐广志,直至现在还未找到出人头地的机遇。上一世,圣元帝会侧重提携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这一世天然也会,而数来数去,关素衣找不到比祖父和父亲更好的人选。
霍圣哲放下碗,冷道,“往又如何往?如何,你把这甘泉宫当作囚笼不成?”
分歧于女儿的笃定,仲氏对关家的将来并无太多设法,只吃饱穿暖也就够了。瞥见妯娌们调侃的神采,她正想把女儿的大言不惭圆归去,内里却传来丫环焦心的嗓音,“夫人、蜜斯,快快穿衣打扮,宫里来人颁旨了!”
关老爷子与关父虽有满心壮志,最挂念的却还是孙女(女儿)的毕生幸运,直叹这道圣旨来得及时。
二婶娘被几位妯娌悄悄拉扯了几下,更加不忿,“莫非我说的不对?看看你家这破木头堆成的宅院,再看看金碧光辉的镇北侯府,依依这丫头没见过世面,别刚跨进人家门槛就被惊得走不动道儿,届时可就丢人了!”
本有些意兴阑珊的关素衣,俄然对一月后的婚礼等候起来。
叶蓁苦笑不答,神情凄然。
叶蓁费了好一番劲儿才把几欲上扬的嘴角压下去。这句近似于承诺的话,她足足等了六年!若早晓得让赵陆离娶妻能换来皇上的靠近,她何必紧抓着镇北侯府不放?但赵陆离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毕竟另有点用处,也不能一下丢开手。
仲氏越想越怕,神采不由变了变。二婶娘见状冷哼一声,很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内心的嫉恨亦消减大半。其他几位妯娌几次给她使眼色,让她莫要过分获咎人家。关素衣出身再如何寒微,边幅却摆在那边,只要赵侯爷是个普通男人,没有不爱的。待她今后得宠,提携族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莫名攀上镇北侯府这门姻亲,仲氏也正头昏目炫,倒也担忧女儿一时候被侯府的繁华繁华迷了眼,行动有失安妥。特别侯爷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若服侍不好真被嫌弃了,她如何有才气为女儿出头?
仲氏越是胡思乱想越是寝食难安,短短几天头发都愁白几根,关素衣却还优哉游哉,不觉得意,该吃吃,该睡睡,精力反而比以往更好。所幸关氏宗族端方森严,民气齐聚,纷繁送来添妆,这才略微减缓了仲氏的窘境。
“这么多年畴昔了,你还惦记取他?”这句话饱含感喟与无法。
这突如其来的赐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与此同时,身穿大红喜袍的赵侯爷面上却溢满痛苦。他握着玉兰花簪,不敢用力,怕将它捏断了,又不敢罢休,怕将它弄丢了,心境不竭拉扯。送簪子的大宫女偷偷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心,这便归去复命。
因为镇北侯府催得紧,婚期就定鄙人月中旬,把仲氏急得够呛,一夜畴昔便长了满嘴燎泡。关家本是耕读世家,在原平故乡很有几分田产,但关老爷子执意要上燕京,仲氏不得稳定卖田产筹集川资,一起上已经用掉七七八八,购买宅邸后已所剩无几。若女儿嫁的是浅显人家,倒另偶然候筹办,但镇北侯府乃朝堂新贵,有权有势,她手里那点东西也就不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