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回身便看到一四十岁摆布的妇人盛装走来,踏上小径,一袭深紫宫衣,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鲜红欲滴,含苞待放,额前的翠珠花钿耀着日光般的灼灼光彩,耳坠子是金丝镶新月形蓝宝石,可那眼波一转,令人生怯。
“柳女人?”薛谈下认识捏住了柳初妍的指尖,“如何?”他忽而发觉到行动不当,便要放开。
贤妃听着奉贤夫人只数落她却不科罪,上前一步,抽抽泣噎地哭诉:“夫人,那糕点原是做给您吃的。早上她明显只带了枣泥山药糕和绿豆糕出来,可她见着臣妾就让宫女归去取了来。臣妾也不知是哪儿惹着她了,竟关键臣妾……”
皇上初时亦惊呆了,一传闻那糕点方才是要进信国公口中的,大喝一声:“丽妃,你,你胆小包天!竟关键朕的薛卿!来人,给我押下去,斩立决!”
“臣女韩淑微。”韩淑微一向记取薛谈不能吃桂花糕,明晓得那或许只是贤妃的战略亦忍不住上前打断了他,被皇上问起才吓得蒲伏在地,“臣女韩淑微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
韩淑微已惊得失语,不能辩驳,柳初妍怕她真顶了罪名,只得缓缓跪下去,对皇上解释道:“皇上明鉴,淑微她并不知糕点中有毒,只是记取信国公吃不得桂花糕点。薛太太顾恤我们,常让我们去国公府玩耍,淑微是晓得的,上回,信国公在鸡鸣寺便只是沾了些桂花花粉就得了桂花癣,那里还吃得桂花做的糕点。但是丽妃娘娘非让信国公尝藕粉桂花糕,淑微一时心急才脱手打落,冲犯皇上亦冲犯信国公,但她心是好的。还望皇上明察!”
“夫人?”丽妃猛得昂首,她方洗脱罪名却还要被贬,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丽妃胡说出口便认识到了,当场愣住,不知该如何圆话。
朱嬷嬷顶了罪,大师都懂,却不言说。
快速,韩淑微就顿住了,方才那块糕点落下来,被贤妃娘娘的猫儿吃进了嘴里。现在,那只猫喵呜两声,嘴角出了血,抓狂起来直撞柱子,吓得在场的宫人退避三步。可它才撞了几下,就挺在了地上,再不能转动。
奉贤夫人不置可否,略略问了旁的宫人几句,只站到丽妃跟前,丰润的脸庞倏然迸出寒光似的嘲笑:“丽妃,你真恰是胆小包天!才升了妃位就几番风波,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若不是皇上是一时髦起,我真要狐疑你要对皇高低手了。本日是信国公命大,有人晓得他不能吃桂花糕,打落了,才没出性命,只毒倒了一条猫儿罢了。韩家女人倒是真立了功,转头皇上还得好好赏了她。”
皇上正迷惑她为何不说话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白猫啃了糕点一角罢了,哭泣着就发了狂,没几下就断了气。
至于背后真正的下毒之人是谁,奉贤夫人懒怠去查,但是她见皇上眼中带着清楚的震惊与浓厚的迷惑,瞪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丽妃,那面上的白粉似被雨水冲刷了普通丢脸:“奴婢有错,主子亦不能饶。丽妃就,就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