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妒忌,她毒害了容笃笃;因为妒忌,她要置见峥嵘于死地。妒忌,是一条毒蛇,紧缚在心头,吐着腥红的信子,一遍又一遍的,将别人的性命踩于脚底,只是为了那尚未产生或许底子不会产生的事。
冬桂平日仗着本身掌事姑姑的身份,没少在春桃等低品阶宫娥面前摆谱,那里肯受峥嵘这般叱骂,当下便上前朝她脸上扇了两巴掌。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犟到几时!给我把她放下来!”冬桂扬手叮咛道。那两名宫娥上前解开绳索,峥嵘的身材踉跄几步,硬是站稳下来,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冷冷地看向她们。冬桂被她眸光中的刚烈所震慑,神情微怔,在那目光当中,她瞥见了鄙夷,轻视,却没有涓滴的惊骇和惊骇。
“便是皇后娘娘叮咛的差事,谁敢怠慢。东西都筹办好了吗?”冬桂晃着鞭子问道。
老鼠将那块馍饼拖到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啃食起来。狱房的门俄然被翻开,庞大声响吓了老鼠一跳,它丢下馍饼,一溜烟串进角落的小洞里没了影子。冬桂居高临下看了眼峥嵘,冲身后两名身形壮硕的宫娥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上前将峥嵘提拉起来,峥嵘本就已经浑身伤痕,哪经得起她们这般使力,那身上的伤口顿时如同被扯破般传来剧痛。峥嵘闷哼一声,额头汗如雨下。
“下鸩殛毙贡女之事,你认还是不认?”冬桂站在她面前,神情据傲地问道。
“不认。”峥嵘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阴暗潮湿的狱房里,峥嵘靠在墙上,乌发混乱,身上充满血污,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木莲花。一只肥硕的老鼠在她脚边爬动,峥嵘微微展开眼睛,惊惧之色闪现在脸上,下认识想要遁藏,但移解缆体时传来的狠恶疼痛令她只能坐在原地,嘴角旋即暴露一丝苦笑。
峥嵘想起在长乐宫时紫玉皇后所说得话――你是女官又如何,只要陛下喜好,还是能够成为嫔妃。
那两名宫娥得令,用心捏住峥嵘手臂上的伤口,将她连拖带拉架出了狱房。峥嵘吃痛,将牙关紧紧咬住,她衣上的血迹本已干枯,此时却又染上了新的鲜血。春桃已经等在刑房中,将一干刑具清算安妥,一一摆在桌上,见冬桂到来,便上前陪笑着道:“本日有姑姑新自出马,这小贱蹄子定然会乖乖招认。”
香桂高低打量她一眼:“倒还真是个硬气的女人。给我带到刑房去!”
冬桂在暴室里干了小半辈子的差事,若非亲眼所见,她绝计不会信赖,一个柔弱的女孩儿,竟是如此倔强不肯伏输,饶是她铁石心肠,也不由为之震惊。但若没有完成上头交代的差事,她此后又岂能再有好日子过?冬桂眼神一狠,抓起一枚竹签狠狠扎进峥嵘另一根手指。
冬桂在她面前蹲下,慢悠悠地说道:“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这如果换人别人,早就哭爹喊娘的告饶了,可你硬是一声不吭。只可惜啊,你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我呢只能公事公办,你要怪要恨,就怪自个这张脸生得过分惹人重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明天我还真要让你看看,我配还不配。”冬桂朝那两名宫娥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当即上前扭住峥嵘的胳膊,将她用力往地上摁。峥嵘便是被她们撕扯的浑身疼痛,也硬是不肯屈就。春桃见状,捡起墙角一根木杖走来。那木杖足有手臂粗细,是暴室用来杖责犯人的,春桃使起来得心应手,卯足劲儿朝峥嵘的膝弯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