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围场返来,就是有些疲累,其他的倒未有甚么事。”峥嵘应道。
“永和宫里另有两位嫔妃,她们可有难堪你们?”香伶现下恩宠正盛,不免遭人妒忌,特别是同住一屋檐下,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以香伶的性子,就算她们成心难堪,香伶也没法对付。峥嵘想起方才遇见曹修容时她那雍容华贵的模样,不由悄悄担忧。
峥嵘闻言不由眼睛一热:“姐姐可都安好?”
“姐姐言重了,只要殿下安好,这点事算得了甚么。”峥嵘拍了一拍她的手说道,“倒是后宫中风起云涌,香朱紫和姐姐可还风俗?”
“我是从揽星殿里同来的,一言一行都干系到楚南殿下,若我与那李美人因这些小事而争论,不免叫人说我蜀国之人皆是小肚鸡肠,传了开去,老是会叫楚南殿下尴尬。”香伶绞动手中的秋香花散花锦帕,垂眉低声说道,“只要我不与她计算,她自是寻不到话头说我的不是,如此不是甚好吗?”
香伶头一次对人说出这些话,不止峥嵘,连日日伴随她的小巧都听得一愣。香伶夙来都是弱弱的性子,从不与人相争,小巧只当她是一味让步,却没想到,她心中竟想了这么多。看着香伶在盛妆华服下还是不失清秀娇弱的容颜,峥嵘感激地说道:“朱紫说得不错,那李美人既然是爱占小便宜之人,想来也没甚么气候,只要不过份,便由着她去吧。”
香伶位份不高,玉芙殿的陈列也较为简练,但每一样器具都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即不过份豪侈又不失高雅,可见外务府对这位新贵的上心程度。峥嵘见了这些安排,但知宣远帝对香伶还是不失恩宠,若不然那只会以鼻孔瞧人的外务府,也不会挑这些玩意儿送到玉芙殿来。峥嵘微微放下心来,一道人影忽夹着香风从门外跑进,翠绿色的裙摆随脚步翻飞,欣喜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峥嵘,你来啦!”
“叩见香朱紫。”峥嵘和木棉依端方向香伶施礼。香伶仓猝上前将她们搀扶住,红着脸说道:“两位姐姐快莫要如此。”
小巧听得愈发打动,上前握住峥嵘的手:“峥嵘,当真辛苦你了。”
香伶昂首看了小巧一眼,茫然地摇了点头。万寿节是宣远华的寿辰,自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届时各属国、亲王、贵族齐聚左京,共同道贺这一盛事,自是热烈不凡,而也唯有这个日子,不管是有宠还是无宠的嫔妃,都可盛装列席。这对深锁后宫中一年也一定能见到宣远帝一面的嫔妃来讲,或许是独一能让她们重获恩宠的机遇,天然会利用浑身解数,力求艳夺群芳。峥嵘本还想香伶会不会也如许做,但见到她点头,便笑着说道:“那香朱紫便甚么也不要想,还是如平常那般去参宴便可。”
“罢了,一匹布料罢了,她喜好给她便是,我们何需计算。”香伶反倒安抚起小巧来。
“姐姐且放心,这些事情满公公都已经叮咛下去,皇上还赏了很多宝贵药材,雅风但是变着法儿熬去给殿下喝呢。”小巧是打小就在楚南身边服侍的,自到了玉芙殿后,每日都在担忧宫人可否将楚南照顾安妥,峥嵘便细细说来,好叫她放心。
“围场风寒露重,我和小巧一向都担忧殿下会吃不消,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香伶与小巧对视一眼,仿佛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