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之短长，能让恶名出不了凤来。并且和她爹一起霸横的，不止县衙和地主乡绅，还延及上上任知府，全部府衙和府城的富贾豪绅。
节南就想，此人没准真到过凤来。
莫非，要追溯到她幼年无知的时候？
王楚风温雅一笑，“某还记得，衍知兄虽长在安阳，每两年就要返一趟封都，顺带游山玩水，羡煞我们这些出不了远门的。”
车帘外的火光投来一线，将崔衍知双眸映得微闪，只是声音无波，“凤来县志多数就是桑家事和大王岭事吧？”
她暂不想切磋这文官儿和桑家有过节，还是和她有过节。既然是记不得的人和事，又和桑家有关，就算结仇树敌，也必定不是了不得的仇怨。
王楚风问，“女人既懂医术，可知刘蜜斯病因？”
节南不觉得意，“如若不然，由我来赶车罢。”
“十二公子一向往窗外瞧，莫不是担忧你那位堂兄？”想问，也不能直接问，先聊起来再说。
“……”这哥俩到底是一家出来的，都以赏景为毕生之愿似的，节南呵笑，“如此说来，十二公子当初问我要凤来县志，也是为了找好景？”
王楚风的侍从等在车下，筹办随时接过节南手中缰绳。
三岁之前？
节南不该，只觉疲累。
不过，究查她三岁前做错的事，这文官儿未免太谨慎眼了吧？
节南和柒小柒一块儿长大，都不受男女拘束，但也不似其他同门那般随便，平时嘴皮子上说得好玩，眼睛内里瞧得热烈，却从未曾对男人真动过甚么邪心歪思。
车子猛地一沉，听得内里哎呀呀叫喊，帘子一跳，鹅毛的雪像箭羽般疾入，又被柒小柒胖乎乎的身材儿堵了风，悠悠落在三人身上。
“凤来另有县志？”崔衍知又问。
“赶车不必，女人不嫌就好。”崔衍知挥挥手，让司官从速去领步队解缆，本身先上了车。
节南同时也挪，分开崔衍知半尺。
但是，就算崔衍知到过凤来，又如何？
成果，王楚风为了给胖女人让座，把崔衍知给挤到节南中间去了。
柒小柒本意想看明琅公子上火，谁知对方风采翩翩，被她挤到角落去了，受着她半身重量，还是斯文有礼的，她的目光不由有些诧异新奇。
她暮年离家，待在凤来的日子屈指可数，一向跟百口作对，本县都不熟谙几小我，更别说外来的了。
崔衍知是推官，推官有独立查案权，可越级切谏，提刑司更是朝廷最放肆的官部，但他问的那些话，节南却感受不到他办得是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