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点头好笑,“你入彀了。”
提到桑大天,榷务官的贪念就往回收,“算了算了,你别到处胡说,我跟你爹并没有半点牵涉。”
“美女计。”节南一脚踏门里,一脚踏门外,“我估摸啊,明琅公子晓得你爱瞧他的脸,用心住在对厢。不然刘家别业有水有园不算小,他一个外客怎能住到刘家蜜斯的劈面?你是不是辞了好几主要走?是不是每回一辞,王楚风就会到你跟前晃?”
榷务官拿着节南早备妥的明细簿子,往榷司公簿上抄,对所收的货皆评了上等,又写收取多少引单,货色产地,可在哪些地区售卖,弄好了官凭等等的需求文书,盖官府大印。至于那些官样纹漆的货袋,是一到府城就换上的。
随后,李羊陪榷务官下舱验货,节南到船面舱磨墨置笔,没等一会儿,两人就出去了。
第二日,节南要出官驿时,才和柒小柒碰了面。两人一旦分开就会各自作暗记,不怕找不到对方。
一人下轿,一身官衣,手里抱一大承担,对节南有些怨腔,“六女人就不能等明早吗?大早晨把本官叫出来,晚膳都没吃完哪。”
“皆因近年大王岭山贼猖獗,货底子到不了成翔府。”李羊顿悟。
节南则把引单上交,又把年初榷务官发放的证明收货的身份铜牌交还,当中还夹着榷务官的辛苦费。
“大王岭连绵三百里,盛产独占珍香宝药,到南边堪比金银,但是北面战事不竭,南面山贼不竭,自从我爹没了以后,凤来县再无人能帮榷务司担起收货事件,榷务司堆栈空好久了。你说,如果我能把这船的货运到安阳一带,我可否给本身添些嫁奁银子?”节南止步,悄悄一笑。
柒小柒恍然大悟,“真是。”
节南点透,“那些香药商来成翔府买货,想不到榷务司没货。他们长途跋涉,比起白跑一趟,有些人急于换现钱,以是我让天福掌柜帮我收引。”
榷务官的神采可不如何乐,“六女人,本官帮你可谓经心极力,谁来都拿不着的货,全让你一人包办,你这表示的却有些吝啬了。”
节南才说完,李羊就见一顶小轿吱呀呀得来。
“李羊,等会儿办完事,你带肩舆里的人去吃个饭图个乐,咱做买卖讲究好聚好散。”
节南不急不忙,“大人,这回才一船子东西,夏季又收不到值钱货。”
凤来地处大王岭要隘,往府城要经官道,必须跟山贼买路,但往反方向去盛产山珍的乡和村收货,易如反掌。他当然晓得这女人在县里受着如何的委曲,也劝过她分开,却本来万般哑忍皆有所图。
榷务官哼了哼,“你别觉得我不懂。传闻南边这些香药市道上找不见,但求的人却肯大把大把花银子。夏季才好呢,越冷越缺货,你这船运畴昔,还不翻几番?”
李羊判定道是是是,这事就不能细究。
李羊声声应下,服侍着那位官大人,敏捷跟轿走了。
节南啧啧。
节南唉哟一声,“那是他们没说越缺货香引越贵,大商手中加价,买这一船香引要多花五成的银子,运到处所还要找买家,本身又没铺子。山里收货累得半死,运途晕船吐得半死,加上囤货租仓,倒来倒去能赚几个钱?大人也替我想想,何况我可比我爹给很多……”
李羊再明白不过来就白混了,摆明此人是榷务官。他从速上前把节南手上的承担拎过来,并不动声色地将榷务官往船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