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河却不为所动,“女人巧舌令色,当众诽谤,只会让本将军更思疑你用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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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道,“执棒士听令,仗——”
“二十军棍。”他目光扫过校场一圈,对劲众将附和的神情,“只要女人受二十军棍还能对峙方才所言,本将军就信赖女人,立即出兵成翔。”
孟长河给下方兵士比齐截个手势,本来押着节南的两人,到兵器架子上抄起两根一丈长,比拳头还粗的军棍。
孟长河身边那员亲信大将又惊又怒,“女子休要胡言乱语!大将军顶天登时,力挽狂澜,杀了多少敌兵,斩了多少敌将,岂容你妄加诽谤!”
常莫吼,“来人!把这个谎报军情的特工给我拿下!送后校场,军棍服侍!”
现在不是知府蠢不蠢的事,而是王泮林捏造了手札,竟然骗她!啊——
节南想着想着,怒着怒着,听常莫一吼,扑哧笑了。
孟长河道,“女人你言之凿凿,却无任何干证,反而让我辨出一封并非知府亲笔的伪投诚信,即便你当着我十万将士说我投敌,恐怕也无人信你。但是,本将军还想给你一个证明本身的机遇。”
节南眼梢狭锋,肩一挣,瞪开左边兵士压她的手掌,举袖缓缓掠过嘴角。她就不信了,孟长河比千眼蝎王还暴虐,如许都能果断履行。
莫非这就叫夜路走多要谨慎,哄人多了被人骗么?
别说两旁的兵士举不动棍子,连督军常莫也吓一跳,凑着孟长河的耳朵劝,“大将军,我瞧这女人病得不轻,神采跟死人没两样,一棍子下去打咽了气,可怎生是好?说实在的,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说特工还真是汲引。”
“本将军与成翔知府有很多手札来往,他的字我算得上熟谙。”孟长河见节南的惊奇不像假装,内心难堪三分,语气就没之前峻厉,“这信上笔迹仿得普通无二,不过大抵事出仓促或手头的亲笔文书不敷足,造信之人只照小楷仿那些找不到的字,才让我瞧出端倪。凤来的鳳字,内里鳥,知府却一贯写成烏字。”
实在不消常莫劝,孟长河亦有停止之心。
这时,常莫几近立即就换上猜疑的神采,一边拿眼角挤睨节南,一边点着头坐下去。
铁壶哐当着地,蒸出一片白汽。
那边本有好些校练武技的将领,见到这般景象,立即集合围观,也有直接问孟长河如何回事的,一看就晓得职位不低的将军。
军镇对内府调兵,需持虎符,除非确切十万告急,方可先兵后奏。不过过后朝廷调查若不符实,重则谋叛论处,轻则降职贬官。
军令如山,一旦说全了,二十棍子就挨定了。
节南才说到这儿,双膝就让押她的兵士踢跪了地,腿上没多疼,却震得她体内气味乱流,咳得七荤八素。
来时空落落的将军府,此时却像天上掉下来的,七八个全部武装的精兵,将会客堂挤得满满,更上来两个壮男人,摆布架着节南,出堂,跨院,到一处宽广庭场,押立中心。
等等——
这时在场的,都是久经疆场的战将,闻寥寥数语就能得知局势,一齐惊诧。
别说二十军棍,一棍子就能打掉她半条命。
只是她说知府亲笔的时候,他没吭声罢了。
不,没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