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姓穆的小厮低目垂眉,眼神紧盯向铺着绒毯的空中,恨不得在上面戳出几个洞来,敛息静声,呼吸都不敢大声,耳朵低垂,静等着塌上之人发号施令。
人无完人,和他脾气、出身一样风传白玉城的另有他矗立独行的爱好,这人间龙阳之幸亏上层人家中也算是一桩风骚雅趣儿,也多豢养一两个姿容不俗的小倌儿冲冲门面,附庸一下风雅。
小旦角将满目标妆容卸去,改换上普通的服饰,跟着早就在背景候着的李府下人拜别,熟车熟路地跟着来人快步轻走,抄手回廊间,一袭白袍走到了戏台正火线对着的阁楼前。
“带出去!”
引小旦角一起而来的青衣小厮恭敬地对着守在阁楼前,较着属于贴身小厮打扮的少年行了一礼,回身退去。
“是!”
台上委宛的声音垂垂淡去,小旦角的戏份已经到此完了,径直退场转往背景,班主遵循事前的交代利索地改换上新的戏目,是一场报告男欢女爱的曲词,唱词露骨,多了几分素净和媚俗。
李三爷悄悄点头,眼中暴露对劲之色,固然已经服侍过本身几次,按理已经不在本身招幸之列,但面前之人可堪入目,各方面也还尚可,多宠几次也不为过。
“嗯!”
固然已经面对了几次面前之人,可每一次秦绵还是不由自主地内心惊骇,战战兢兢地压下心头的震颤,强自平静,缓缓地抬起低垂的头颅,暴露白净如玉的脸颊。
与戏台遥遥相对的二层阁楼,雕龙画栋,倚木生香,金玉齐陈此中,几株内里令媛难求的奇花异草随便地摆放,尽显仆人家的气度豪奢。
原是千种风骚的边幅仪态又因端倪之间一丝独属于少年的稚嫩,平增几分难言的青涩纯洁,虽出身低下,投身下九流,沦为伶人,但也端是一方风骚人物。
幸亏没让他等多久,软榻上的华服青年嘴唇微动,幽幽开口,声音清冷舒淡。
“秦绵见过三爷!”
九百多年前又因为李府有人偶得仙缘,鸡犬升天,一跃晋升为城中数得上的仙道世家,威名赫赫,一时风头无两。
不着陈迹地向前悄悄挪动一步,秦绵将一片银叶子送入小厮手中,小厮欣喜地接过,对秦绵的态度也驯良了几分,模糊流暴露几分亲热,带着秦绵一起上了二层。
此时,李府一处山石环抱,流水潺潺的天井以内,一方搭建得小巧精美的戏台之上,一个约摸不过舞勺之年的小旦角身姿纤细,身材美好,开嗓之时,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婉约,长袖善舞之间,莲步轻摇,广袖临风,低眉点头中,端倪生花,风情万种,似怨似嗔似怒。
“嗯!”
临着开阔荷塘的阁廊,一身着盘丝云纹锦袍的青俊公子,懒洋洋地斜卧在铺就一张金丝云锦的紫檀软榻之上,微眯着眼,一只手枕着沉香木制的软枕,另一只手跟着入耳的清脆调子,似模似样地悄悄地在紫檀斑纹上击打着不大不小地拍子,眉宇之间有着几分因为此时环境传染而柔化的娇纵和桀骜,气质慵懒,一股天生的贵气不由自主地流转开来。
打量了一番软榻上的青年,和中间不远处端端方正站立的青年一番眼神交换,小厮恭恭敬敬地对着塌上的青年施了一礼,语气奉迎谨慎地禀报,“爷,秦小公子已经到了!”
贴身小厮一脸地油滑样貌,一双小眼眯着,不着陈迹地打量了小旦角一眼,啧啧两声,掩掉眼底的几分不易发觉的鄙夷和不屑,面带奉迎地轻声叮咛道:“秦小公子终究来了,咱家爷但是等你多时了,至于出来以后该如何做,想来秦小公子心中稀有,毕竟是被我家爷一手调教出来的,别的的想必也用不上主子多教,可该提示的,主子虽说对公子放心,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咱家爷的脾气,小公子也算清楚,可别做了甚么惹得咱爷不痛快的事儿来,不然,到时候主子如有甚么失礼之处,就请小公子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