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李三爷也夙来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至于别人所托之事则端赖表情,行事猖獗无忌,令人捉摸不定,不过即便如此,也多的是奉迎他的人,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位爷不办事,能交好也比获咎强,万一哪天这位爷表情一好,给了三分染坊都能染出一幅斑斓江山出来,受益无穷。
不着陈迹地向前悄悄挪动一步,秦绵将一片银叶子送入小厮手中,小厮欣喜地接过,对秦绵的态度也驯良了几分,模糊流暴露几分亲热,带着秦绵一起上了二层。
秦绵谨慎翼翼地开口,声音糜弱酥软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活像一只在仆人面前撒娇的矜持小猫儿。
人无完人,和他脾气、出身一样风传白玉城的另有他矗立独行的爱好,这人间龙阳之幸亏上层人家中也算是一桩风骚雅趣儿,也多豢养一两个姿容不俗的小倌儿冲冲门面,附庸一下风雅。
固然已经面对了几次面前之人,可每一次秦绵还是不由自主地内心惊骇,战战兢兢地压下心头的震颤,强自平静,缓缓地抬起低垂的头颅,暴露白净如玉的脸颊。
“嗯!”
此时,李府一处山石环抱,流水潺潺的天井以内,一方搭建得小巧精美的戏台之上,一个约摸不过舞勺之年的小旦角身姿纤细,身材美好,开嗓之时,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婉约,长袖善舞之间,莲步轻摇,广袖临风,低眉点头中,端倪生花,风情万种,似怨似嗔似怒。
与戏台遥遥相对的二层阁楼,雕龙画栋,倚木生香,金玉齐陈此中,几株内里令媛难求的奇花异草随便地摆放,尽显仆人家的气度豪奢。
临着开阔荷塘的阁廊,一身着盘丝云纹锦袍的青俊公子,懒洋洋地斜卧在铺就一张金丝云锦的紫檀软榻之上,微眯着眼,一只手枕着沉香木制的软枕,另一只手跟着入耳的清脆调子,似模似样地悄悄地在紫檀斑纹上击打着不大不小地拍子,眉宇之间有着几分因为此时环境传染而柔化的娇纵和桀骜,气质慵懒,一股天生的贵气不由自主地流转开来。
幸亏没让他等多久,软榻上的华服青年嘴唇微动,幽幽开口,声音清冷舒淡。
原是千种风骚的边幅仪态又因端倪之间一丝独属于少年的稚嫩,平增几分难言的青涩纯洁,虽出身低下,投身下九流,沦为伶人,但也端是一方风骚人物。
“嗯!”
恭敬地后退几步,小厮回身拜别。
李玄章,李三爷,白玉城王谢望族李府嫡派,在家行三,脾气阴晴不定,手腕恨辣,在全部白玉城年青一代中也算一号儿人物,世人看在李家门面和他本身修为不俗的份上,尊称一句李三爷。
软榻上的李三爷展开一双丹凤眼,居高临下,锋利的眼神淡然地一扫下方跪伏的秦绵,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高贵至极的气味不动自生,语气冷酷地开口而道:“抬开端来!”
李三爷悄悄点头,眼中暴露对劲之色,固然已经服侍过本身几次,按理已经不在本身招幸之列,但面前之人可堪入目,各方面也还尚可,多宠几次也不为过。
引小旦角一起而来的青衣小厮恭敬地对着守在阁楼前,较着属于贴身小厮打扮的少年行了一礼,回身退去。
九百多年前又因为李府有人偶得仙缘,鸡犬升天,一跃晋升为城中数得上的仙道世家,威名赫赫,一时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