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眼,看到月娘脸上红得惹人遐思,便腆着脸摸索着问:“你……看了?”
小丫头被俄然攻击,顿时不依:“还给我!还给我!”
西门庆只是感慨了一声:“贫民难啊!”月娘就冷静的不说话了,只是双手行动间不免更和顺了些。
“哦?”西门庆感兴趣了,“甚么纸这么短长?我们大宋发行的交子?”
西门庆不觉得然的道:“名流书画?哼!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我倒情愿换成粮食,关头时候还能济人的性命!”
这天西门庆去了粥棚那边,看到来的贫民们固然冻得抖抖索索,但是身上都还穿戴旧棉衣能保暖,插得住筷子的米粥也能管饱,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几句管事的家人,这才回家去了。
但只呆了一下,伉俪二人就反应过来,西门庆一步抢上,将玩皮的小丫头一把抱起,月娘手中的羽纱大氅铺天盖地一样就笼了上去。小丫头还不依不饶,嘴里冒死叫唤:“别挤坏了我的庚帖!”却那里拗得过两个大人?
西门庆和吴月娘把这一个不让人费心的女儿武装押运了归去,好一通数落。小丫头看到手中的庚帖安然无恙,当真是心对劲足,随便西门庆和吴月娘如何挂落,都是谦虚认错,果断不改。
跑了几步,却见大雪簌簌而落,把本技艺中的庚帖盖满了。小女人好不轻易退了婚,对这张来之不易的庚帖正宝贝得不得了,唯恐雪一化打湿了纸张,也顾不得跑了,顺着风捧起庚帖,鼓起腮帮子“呼”的一吹,瞬时候雪花狼籍,小丫头白衣单袄立于其间,婷婷然真如霜女素娥降世临凡普通。前面追来的西门庆和吴月娘,俱都看得呆了。
想到可骇处,再也坐不住。西门庆“呼”的一下跳了起来,一把将女儿手里的那张纸抢了过来。
西门庆是真急了!站起来就筹办来一场雪中拷问。那些纸追返来还则罢了,如果追不返来,大师谁都别过舒心日子!
“小凤!”这时西门庆已经把女儿拉了过来,“从明天起,你就是西门小凤了!西门小凤的西门,西门小凤的小凤,晓得了吗?”
真是聚九州之铁,也难为此错啊!本身如何就那么马大哈,没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呢?
数落了女儿半天,伉俪二人都数落累了。月娘回想起刚才小丫头吹庚帖上积雪那一幕,便喜道:“官人,我替我们女儿想到一个好名字了!”
“如何样?这名字不好吗?”月娘体贴肠问道。
西门庆听了月娘的话,便把庚帖还给了女儿,坐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入迷道:“娘子之言,正合我意!”
小女人顿时把那张纸藏在身后狡赖:“没看甚么!”
月娘正色道:“你今后写写算算,可要谨慎了。已经有人在我们街门上踅摸了,跟我们的小厮说,能从你书房里拿出一张你的亲笔,给多少多少贯钱。还好我们家的小厮怕了阴曹报应,不敢欺心,不然你的书房早被人搬空了,你还在做梦呢!”
西门庆冲小女人撇了撇嘴道:“哼!一张纸罢了,藏甚么藏?又不是宝贝。”
月娘又驳道:“有的纸也能济人的性命啊!”
“就只会想钱!”月娘白了他一眼,“你前几天写给赵拆台的那张拜师帖子,却不是个济人道命的?赵拆台已经说了,要当作传家的宝贝一代代传下去呢!有那功德的,开出了二百贯的代价,他都咬着牙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