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的令谕实在是有些无厘头,要晓得现在瓦岗雄师就屯在汜水河东岸,固然因着雪大之故,已连着十数日都未曾再来关前扰乱了,可毕竟是大敌压境,此等时分家然让虎牢关两名主将一起去两百里外的洛阳议事,万一如果出了甚变故,军中不出大乱子才是怪事了的,这等号令当真有些个令人啼笑皆非,可不管如何说,号令就是号令,不管是裴行俭还是张君武,都不敢对此有甚贰言,只能是各自交代了一番,分乘马车冒雪便向东都洛阳赶了去。
“好叫萧大人得知,末将昨日实在便已将统统缉获一并造了册,现有本来在此为证,却未曾想背面竟是出了个不测,事情是如许的,被我部俘获之千余战俘,感王师之大义,皆愿从征讨贼,觉得赎罪,末将实不忍拒,也就允了,特亲去了趟裴将军处,将真相禀明,看可否为新归附之将士要些辎重补给,以利尽快成军,何如裴将军言称关中辎重不敷,要么将自行绸缪,末将无法只得先从缉获里扣出些军器辎重觉得用,然也不过只是一时之权宜耳,恐不能久,如本年关将至,我部军需已近告馨,若无弥补,就怕军心士气有变啊,还请萧大报酬末将做主则个。”
“谢大人隆恩。”
见得陈驿丞在那儿翻动手指数数,张君武心底里不由地便滚过了一阵的恶寒,没旁的,申领个辎重补给都得打个五折,这还是他有圣旨在手的环境下,如果换了旁人,那扣头一打,怕是都剩不下多少了,由此可见大隋朝的政治都已是腐朽到了多么之境地。
有了萧怀静这么个承诺,张君武此番前来哭穷的目标也就已算是达成了,自是不肯再多言罗唣,恭谨万分地称谢了一番,便即就此请辞而去了……
“萧大人明鉴,裴将军的难处,末将也是晓得的,关中本就一万兵马之体例,所存之补给皆按此而来,今又多了我部九千余众,难觉得继也属普通之事,末将也不敢期望从城中后勤里扒食,但求萧大人能帮末了将上个本章,若能得陛下恩赏些许,末将所部皆感您大恩了。”
固然早就晓得时下的政治已然腐朽得不成模样,可要说经历么,却还真是头一回,感受天然是相称之不好,题目是感受好与不好并不首要,首要的是眼下这等费事究竟该若那边理了去,一念及此,张君武的头当即又疼了起来……
裴仁基出身王谢,身居光禄大夫之高位,厚交故旧极多,一到了洛阳城,都还没在驿站入住呢,就被闻讯赶来的诸多朋友给接走了,至于张君武这个帮手么,底子就没人理睬,这也不奇特,洛阳乃是东都,城中达官权贵无数,就张君武这么个小小的正五品郎将,比之蝼蚁也强不到哪去,加上张须陀夙来持身极正,在朝中也没甚太多的分缘,天然也就不成能给张君武留下多少的隐蔽,没人理睬也就属再普通不过之事了的。
“将军有所不知,这东都城里的端方现在可不比畴前喽,甭管是河工上办差的,还是工部那头修造的,但消到了民部那儿,嘿,没有这个数的扣头,那是千万下不来的,更别说将军的事儿还获得兵部过上一回,这一来二去的,那就少说还得再加一成两成的,呵呵,小的也就只是说说,做不得数,将军您该咋办还咋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