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此辈或许能战,却缺了些智算之能,驱之战阵,或可得用,以之担重担,必败无地焉,依王某看,唯老弟方真名将也,就不知老弟可愿助王某一臂之力否?”
“这个天然,明日军议以后,大将军尽管下文,只消运力能跟得上,粮秣自当紧着运到洛阳城中。”
“大将军明鉴,陛下先前曾下过平乱之策,只是现在情势已然大变,瓦岗寨主力东去,而卢明月所部却又啸聚而来,权势范围遍及南阳、汴州等诸地,拥兵四十余万,与瓦岗寨遥相照应,除洛阳外,河南诸州皆已腐败不堪,末将心甚忧之,何如兵微将寡,故意而有力也,大将军夙来多谋善断,屡克劲敌,威名远扬四海,今,既已会聚诸州雄兵二十余万,想来必有破敌良策,末将自当恭听训示。”
王世充但是夺目之辈,天然不会因张君武的口头包管而欣喜若狂,实际上,听得张君武如此干脆的包管,王世充不但没镇静,反倒是起了不小的狐疑,觉得张君武这就是在耍对付的手腕。
事已至此,彼其间虽未曾扯破脸,可心结倒是已然结下了的,张君武也自懒得虚言粉饰,起家一躬,便就此扬长而去了……
“大将军劈面,末将岂敢冒昧,还请大将军明训则个。”
“大将军贤明。”
“嗯,也罢,那就军议以后再说好了。”
王世充实在是个套近乎的妙手,与张君武也不过才刚见面,前后算起来,相处就那么一刻钟摆布的时候,这厮便已是一口一个老弟地唤着,卜一在南营中军大帐中各自分宾主落了座,一家伙便将一毒手的困难踢到了张君武的面前,当真是半点都不见外。
“时候不早了,老弟且请自便罢。”
“大将军不必担忧,依末将看来,诸州援兵中虎将可谓如云,杨威、王辩、霍举等,莫不是一时之选,大将军既是统辖河南道军务,但消一道号令下去,何愁应者不云集哉。”
见得兜圈子底子没法将张君武兜住,王世充明显是有些不耐了,干脆便将话挑了然来讲。
王世充既是已点了将,张君武也自不好再装聋作哑,可也没筹算真为其卖力,口中倒是说得个慷慨激昂,可实际上么,话里较着藏着个大后门。
“嗯……今,黎阳鳞集之群贼已众,武阳元宝藏、洹水张升、清河赵君德、永安周法明等皆附逆贼李密,联兵号称百万之众,虽有夸大,然,八十万高低怕是有的,虽远不如我戎服备精美,却也不容小觑,非得主力齐至,难有克敌之掌控,偏生卢明月那厮又啸聚南阳至许昌一线,与瓦岗乱贼成犄角之势,不管我军攻哪一方,都必会遭另一部之夹攻,强自要战恐有危殆,王某细思之,当得以一起虚攻黎阳,管束瓦岗乱贼,主力则尽力袭灭卢明月所部乱匪,而后再与李密决一死战,若如此,方可有绥靖河南之能够,老弟智勇双全,可愿为王某管束瓦岗乱匪否?”
“大将军留步,末将告别。”
在明知底子不成能拉拢得了张君武的环境下,王世充小人的本质当即便透露无遗了,口中虽还称着老弟,可言语间却已再无涓滴的亲热之意味。
客观来讲,王世充的计谋思路并没有错,先荡平气力较弱的卢明月,以战养战之下,以其之手腕,自是能将一盘散沙的各州救兵拧成一股绳,如此,再跟瓦岗军一战,胜算无疑不小,题目是这战略的核心在于要张君武作出捐躯,浑然就是王世充本身吃肉,却让张君武去啃骨头,明显超出了张君武能够接管之底限,只是碍于相互上下级的干系,张君武自是不能明着表示回绝,这便假作沉吟状地想了半晌,而火线才慎重其事地发起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