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心中实在也早有退兵之意,可又不肯丢了面子,没旁的,这但是他上位以来的第一战,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败回草原,他本身的威名受损事小,汗庭权威摆荡才真是大费事,要晓得突厥一族的本族人丁实在并未几,之以是能称霸草原,靠的是强权压抑,一旦汗庭权威出了题目,草原各族不免会生出异心,真到当时,汗庭离崩溃怕也就不远了的。
“……”
这一听突利可汗如此说法,颉利可汗顿时便来了精力,眸子子一转之下,心下里已是有了计算,但并未说破,而是紧着往下诘问了一句道。
“混蛋,毕博契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安敢叛国,本汗定要灭了同罗一族!”
突利可汗人虽年青,可心却不小,自成年起,无时不刻都想着要夺回本身本应有的汗位,只可惜一向未能得便,加上唯恐引发颉利可汗的猜忌,在军中一向保持着低调,可眼下么,他明显不想再低调下去了,概因在他看来,把握兵权的机遇就在面前,他自是不想错过了去。
……
张君武还是未曾明言其中蹊跷,视野在陪侍的几名文书身上转悠了一圈,终究下落在了如有所思状的褚遂良身上。
“陛下圣明。”
诸将们皆沉默以对之下,满大帐里也就只剩下颉利可汗的吼怒声在响个不断,一开端,此獠骂的还只是毕博契一人,到了末端,竟是连满帐人等也全都扫了出来,言语之刻薄,的确跟骂街之恶妻普通无二。
“登善(褚遂良的字)对此事可有甚要说的么?”
能陪侍帝侧的,天然都不是等闲之辈,又怎能够会听不出张君武这等看似打趣话背后的森然之意味,自是都不敢再在此事上多言罗唣,齐齐躬身奖饰之余,心中皆是警钟狂响不已……
“唔……”
颉利可汗等了半晌,也没见有谁肯站出来自请的,神采顿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一声冷哼里已满满皆是不耐之怒意。
“呵,轩逸但是担忧朕弄巧成拙么?”
“是啊,可汗,我军出兵已两月不足,现在隆冬将至,战恐倒霉,且退上一步也好。”
“嗯?”
“可汗明鉴,南蛮军兵分两路而来,看似汹汹,实在不然,两军现在尚未合兵一道,彼其间尤隔着三百余里之距,我军如果先堆积重兵破其一起,此战尤大有可为处。”
“回可汗的话,南蛮军李靖所部虽也有十数万之众,然骑军不过万余,其中另有五千是不堪一击之契丹狗,我雄师如果急袭之,破敌应是不难,待得击溃了李靖所部,张家小儿便不敷畏也,是时,战与不战,皆由我汗庭说了算。”
“报,禀可汗,南蛮军主力已至涞源,毕博契不战而降,南蛮军前锋正在向蔚州进发。”
“这……”
“哦?哈哈……那就托登善之吉言了,罢了,此事不过谈笑耳,卿等听了也就听了,烂在心中便好,将来之事,且将来再说也罢。”
颉利可汗虽是渴求一胜,以安定自家之汗位,可与此同时么,对突利可汗的猜忌之心也自不小,错非如此,他又何必去问过诸将们,正因为此,这一见只要突利可汗一人自请,颉利可汗自不免便犯起了迟疑,支吾了好一阵子都未曾下定最后之决计……
突利可汗所言恰好就是颉利可汗心中所思,他自是不会有甚贰言,只不过他明显没筹算将军权交给自家侄儿,而是双目如电般地环顾了下帐中诸般人等,兴趣颇高地喝问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