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逸到底是老宦海了,打起嘴皮官司来,自是敏捷顺溜得很,高低嘴皮一碰,反话正说,正话反说,左说右说都是他有理。
这一回柴孝和可就不似昔日那般恭谦了,并未起家相迎,仅仅只是面无神采地摆手叮咛了一句,自稀有名陪侍在侧的亲卫紧着应了诺,恭请皇甫无逸之余,又为其端来了新沏好的香茶。
“我家大将军临去江都前曾有交代,说是万事以和为贵,柴某也自深觉得然,今,王大将军能够不义,我齐郡军倒是不肯与之计算,倘若王大将军就此退兵,我南阳可当此番摩擦未曾产生过,如果再拖延不去,那就休怪我齐郡军不怀旧情了,柴某言尽于此,何去何从,唯尔等自择之,来人,送客!”
柴孝和本心虽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能够虚言诈唬一下皇甫无逸倒是无妨,毕竟此事如果闹到了朝中,以隋炀帝多疑的性子,终究不利的恐怕不会是齐郡军,而是越王杨侗。
“嗯……国事艰巨,更须得同舟共济才是,若不能劲往一处使,社稷危矣,柴大人乃饱学之士,不会连这么个浅近的事理都不懂罢?”
“猖獗,王大将军入南阳乃是奉了越王殿下之令,前来统合河南一地之官军,觉得下一步之平乱做好筹办,尔等安敢无礼若此。”
“也罢,摆布天时髦早,老朽便去走上一遭好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软硬不吃(八)
“究竟胜于雄辩,我等徒争无益,此事既是闹大,那就各自上本朝廷,且看陛下如何讯断好了。”
“皇甫大人是在谈笑么?王世充阿谁兵痞派兵入我南阳,究竟是何人主使?可有圣上旨意么?”
皇甫无逸有些忐忑地行过了鉴戒线,却并未遭受劝止,这才刚进了中军大帐,不由地便愣在了当场,此无他,端坐在中军帐中的不是秦琼,而是皇甫无逸最不肯面对的柴孝和。
“现在之计,怕还是须得辛苦皇甫将军去齐郡虎帐中走上一趟,先探探秦琼的底,转头我等再行商讨破敌之策好了。”
固然一向表示得极其强势,可实际上么,柴孝和并不筹算真跟东都方面死磕到底,这不但是出自张君武临行前的交代,更是因着昨日柴孝和已接到太原方面传来的密信,已然晓得李渊反了,为了确保进军关中之大计,此际哪怕是占有了绝对的上风,也只能是先放东都一马了的。
一听柴孝和此言刺耳非常,皇甫无逸的心火顿时便大起了,故意要就此拂袖而去么,却又怕齐郡军这头真去告御状,当即便被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可贵老脸都为之通红不已。
固然明晓得柴孝和不好对于,可皇甫无逸还是筹算先发制人,一上来便先行给柴孝和扣上了顶造反的大帽子,目标么,只要一个,那便是抢占品德的制高点,以便背面的还价还价。
“柴主薄,尔等究竟是何用心,阻我雄师入南阳在先,杀我大隋官兵在后,是欲造反么?”
柴孝和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皇甫无逸也自没脸再多逗留,紧着便起了身,丢下句场面话,便即就此仓促地走了人……
现在是齐郡军势大,摆布都已是撕破了脸,柴孝和天然不会再跟皇甫无逸讲甚官阶凹凸的,毫不客气地便给了其一记当头棒喝。
“如何是你?”
固然明面上的官阶比之皇甫无逸差了老迈的一截,可柴孝和在气势上倒是毫不逞强,不但不认罪,反倒是质疑起越王杨侗的忠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