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动静坏动静(三)
“那如果李渊先动了手,又须很多少光阴方可拿下长安?”
张君武的话音方才刚落,柴孝和便即笑了起来,一派自傲满满地给出了个判定。
齐郡军现在的气力虽是大涨,可说到底还是支新军,全军中能有直奏之权的,拢共也就只要张君武与萧怀静二人罢了,在张君武保持沉默的环境下,萧怀静明显独木难支,哪怕其圣眷颇隆,可架不住王世充、段达等人都是隋炀帝之爱将,齐齐上本之下,朝议之风向较着对张君武极其倒霉,倒是太子杨昭为张君武说了句公道话,言称黄河以南大半绥靖,皆有赖张君武之功,不赏反罚殊有不当,又有右御卫将军陈棱上本为张君武缓颊,言曰张家满门忠烈,父死国难,子承遗志,屡破贼寇,乃功臣也,岂可任凭小人胡乱构陷,又称张君武年已十九,却尤单身,此乃为国忘家之表率也,建议为其赐婚,以全君臣大义。
柴孝和悄悄地听完了张君武的阐发以后,还是未曾献计献策,而是紧着又出言诘问道。
“嗯,不瞒先生,某想了一夜,却兀自难断,我军虽连战连捷,看似气势如虹,实则兵员练习不敷,遇瓦岗等草寇,固是无妨,然,若欲以之强取关中,却恐非朝夕可下,一旦战事稍有不顺,就怕徒为李渊作了嫁衣裳,倘若能得数月之整训,大事不难底定,何如王世充那厮败得过分高耸,现在火候未至,强行动之,难矣,如此,江都之行怕是不免,只是此一去,何时能回就不好说了,且,某若不在军中,东都必定会生出无穷事端,一旦应对稍有不慎,南阳难稳,现在之局可谓是摆布皆难,不知先生可有何教我者?”
身为首席谋士,急主家之所急乃是题中应有之义,这不,一大早地,柴孝和便已赶到了城守府,见礼方毕,也自无甚酬酢之言,紧着便直奔了主题。
饶是诸般臣工们众说纷繁,但是隋炀帝却迟迟未曾表态,没旁的,别看隋炀帝骄奢无度,却不是痴愚之人,实际上恰好相反,其人文武皆能,换而言之,其是暴君不假,却绝对不是个昏君,加上本性过火,夙来专断专行,底子不是群臣们能摆布得了的,哪怕朝中针对张君武的非议无数,隋炀帝也没如何在乎,更未曾降罪张君武,反倒是下诏嘉奖了一番之余,又诏令张君武到江都觐见,并着荆州海军沿白河直抵南阳驱逐,一起护送张君武至江都。
既是将李渊父子当作了最大的劲敌,张君武天然不成能不下力量去体味太原之真假,实际上,早在拿下了仓口城之时,张君武便已派出了数百名老兵扮装成百姓潜入了山西,以建立谍报站,这半年多来,连续有些谍报发还,固然未几,可再共同以朝廷邸报之动静以及那场怪梦所得之信息,张君武已能大抵预算出李渊一旦起过后所能具有之兵力,再经几次的沙盘推演以后,推断出李渊父子进兵关中的过程并不算太难之事。
帝王下诏嘉奖又诏令觐见,对于在外交战的上将来讲,天然是桩可贵的殊荣,这不,圣旨一下,齐郡军将士大多为之欢乐鼓励,可张君武本人倒是头疼了半边,没旁的,眼下南阳诸事不决,各项安民行动虽都已下达,可离着真正落实却还差得远,至于新军整编么,也方才刚提上议事日程罢了,身为主将,张君武天然是不肯在此时分开的,题目是他若推让不去,那就意味着正式跟朝廷扯破脸面,不反都不成了,可真要就这么反了,不说军中那些将领们会有甚设法,仓促间要突破武关也不是件轻易之事,万一如果久攻不下,那岂不是平白为李渊作了嫁衣裳,摆布难堪之下,张君武整整一夜都未曾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