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留行那句“吓着了吗”竟与一月多前救她于“虎口”的男人所言一模一样。声色、调子、语气、咬字,都是如出一辙。

季嬷嬷不动声色地遥遥打量了一番轮椅上一身喜服的霍留行,见他虽不良于行,腰背却笔挺,坐姿也很有威仪,较都城的贵公子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便答:“倒是当得刮风采翩翩一说。”

沈令蓁正了正襟袖,坐了归去,此次端方到非常。

她这话本是问的季嬷嬷,却不料霍留行已经到了跟前。

此地靠近大齐鸿沟,因数十年来几经战乱,城垣一度损毁又一度补葺,这缝补缀补的城门毫不能够说面子。

她打小过得本分,别说出远门,常日里连太阳都少见,身子是以养得弱不由风,此次接连行了二十来日路,怠倦得骨头都快散架,现在正强打着精力坐在车内。

沈令蓁霍然抬首。

霍留行已等在堂中。沈令蓁跨过门槛,悄悄抬眼,透过遮面的薄纱纨扇瞟向劈面轮椅上的男人,细心辩白着他的身形表面。

沈令蓁此番的送亲长辈身份更是了不得,除了她在沈家二房的堂兄外,另有一名皇子表哥。

沈令蓁脸颊生烫,趁着礼官高唱赞礼,垂着头游移道:“这会儿不便利,我……我晚些再看……”

沈令蓁呆愣着,听他要走,吃紧叫住他:“霍郎君!”

霍留行仿佛被她实诚的做派逗乐了,笑着说:“那我在席上少吃点酒,尽早返来。”

季嬷嬷向他们颔一点头,表示无碍,怒斥了车夫两句,就叫车持续进步了。

车内沈令蓁重新坐好,待马车在城门口停稳,听火线传来几个男声,约莫是霍留行在与礼部尚书及她的两位兄长说话,预备先将他们迎入城去。

暮春的风恰到好处地拂动她层层叠叠的裙裾,勾得情面不自禁踮起脚尖,扯脖子瞪眼去瞧。

沈令蓁就在车内由婢女奉侍着稍作憩息,重整妆容。

该说的话,她这几日都已与父母絮絮说尽,临到吉时,除了“保重保重”也别无他言,只最后捱着母亲,拜托了一桩事:“阿娘,我那拯救恩公还得您多操心了。”

认识到本身的冒昧,沈令蓁烦恼地闭了闭眼,压下将近蹦出嗓子眼的心跳,尽能够安静隧道:“这路不平坦,你也把稳……”

*

她为人办事向来遵守“投桃报李”的原则,人家既然勉强身材来了,她也该拿出礼数回敬。

现在沈令蓁远嫁,切磋绢帕背后的奥妙也好,还那一份恩典也罢,都没法亲手去做,只能交给了母亲。

她晃了神,一时健忘作答,直到闻声季嬷嬷的提示才回魂,隔着门朝外道:“多谢郎君体贴,我没事。”

送嫁时,英国公泪眼婆娑,指着那连缀十里,望不见头的嫁奁车马说:“要不将我也装出来?”

霍留行仿佛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对着紧闭的马车门笑了笑:“好。”

他这一句似笑非笑,说是温文尔雅,偏又带了一丝如有若无的狎昵,说是僭越无礼,偏又有几分严厉朴重,叫人实在难辨其意。

沈令蓁被逮个现行,仓猝移开视野,垂下眼来。

照理说,霍留行这个时候是不该来见沈令蓁的。她有些讶异,喝了口茶润嗓,问道:“但是有要紧事?”

百姓们也都传闻了这场由嫡皇子送亲的婚事,到了时候齐齐往船埠赶。

推荐阅读: 死人出秧?还好我提前跑了     游戏王之背后灵系统     大明第一狂士     重生之走别人的路     篮神     美女总裁的仙尊赘婿     我和女主在一起了     奇门风水师1     和老公互换了身体1     武道真王     我的花房姑娘     娇妻来袭,总裁大人别太坏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