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侯三儿夸大,将那金箔直接置放于明火当中,其内包含的冰冷之气便极快地开释出来,满屋满室都恍若处于冰之境地,使得火炉燃带的炎热之感稍减,有几分东风拂面的恍然。
靖王神采一变,嘴角笑容更甚,逼问环环紧扣,每一句话抛出元香的神采便白过一阵,仿佛方才因为惊骇而忘了这些话会连累到别人,更仿佛是从未思虑过这些深切的题目,此时颠末靖王一番话的点醒,元香眼中的惊骇与悔怨之色更加浓厚。
“娘娘切莫信了这来源不明的小人,甚么古族冰原,甚么死人白骨,满是胡言乱语,岫玉对娘娘与陛下忠心耿耿,娘娘,即便是小孩也早已晓得北秦以北除却蛮人再无他族,这王太医怎可托得……”
王铁桥微微一笑,复又看着那已被细细挑出的一小堆金箔解释道:“此物名为金箔,是北秦边疆高山之药,传闻需冬至七日之前的半夜夜入山,绕山行七天七夜方可至得以入花谷,晾晒三年方可成药,因此,别说平凡人等了,便是南楚神殿的名医也不得常见。这金箔的服从虽不至于那传得天花乱坠的冰原圣花,但也是凝血静气的一味好药。”
“殿下饶命,且听奴婢一言。奴婢元香,入宫前,是魏北之人。父母早亡,留有一妹,自小天真活泼讨人怜,只可惜……奴婢入宫,她却因病无人顾问而去……幸陛下心善,事事大小陛下对下人们可谓无微不至,常日一言一行随心而发,与家妹甚为类似……因此,陛下病重之时奴婢又回想起家妹之事,日夜难安,晓得金箔服从甚佳,便托人探听费尽周折带进宫来,未曾想却铸此大错,扰了娘娘与殿下的平静,还望靖王殿下开恩!”
她的反应尽皆落在靖王眼里却不自知,仍自顾自地喃喃念念,复又叩首禀道:“娘娘,殿下!这王太医一翻言语并无确证,如果胡言乱语岂不污了娘娘贤明淑德的名声?!若说这花连神殿的人都不得见,王太医一介游医出身,又怎能够晓得这么多的奥妙,清楚是在偏袒或人!”
“深宫当中,那个告与你金箔之事?!又是何人敢违宫禁私行携药入宫?!不过是一介宫女,何来银两与人脉购得?!”
太后卫若水缓缓眯眼,眼中并无多大波澜,只是微微一明灭便又答复本来冷酷的模样,接过石兰递来的茶盏缓缓说道:“陛下……安知此事?”
岫玉不敢置信地嗅着那冰冷的气味,徒劳有力地求着太后明察。
殿内沉寂,跪伏着的岫玉颤抖得越来越短长,终究忍不住震惊喃喃道:“你扯谎,你扯谎――如何……不成能!你扯谎!你扯谎!”
元香因为先前受刑而瑟瑟颤栗的身躯一震,抬起脸来,眼角犹带泪痕道:
“如何?”靖王神采凝重,撇头扫向元香的目工夫沉而冰冷,“可与陛下病情有关?”
“娘娘,娘娘!”岫玉连喊数声,侯三儿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卫便上前堵住了她的嘴。一个挥手,被捂着嘴的岫玉便被拖下去收押,临行前那双怨毒的眼不断地瞪着元香的背影,双脚踢踏挣扎着
王铁桥悠然得意地看着惶恐的岫玉,视野落在一脸淡然满手赤色的元香身上又多了几份顾恤与切磋,昂首恭敬回道:“微臣也并未曾见得晓圣花真迹,只不过家师遍游四国名川,医药植草之事倒是说得上比人间医者有掌控很多。若娘娘陛下不信与我,便请取这金箔粉燃嗅,火焰越燃其光彩越是暗淡,冰若深谷的气味却会更加浓厚。是以金箔除常研磨成粉投放于熏香当中,唯有苗火才气够细细煲烧出令人闻之神清气爽、身轻如燕的流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