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只好向世人解释道“这位兄弟原是漠南的汉民,土木堡之役中死了家人,南迁逃亡,因为他深通蒙古语,此番我才带他同业。他重回故地,不免冲动,说话失了方寸,各位万勿与他普通见地。”郭登等人恍然大悟,自是不管帐较。
想起前事,郭登也是感念至深,道“总算有大明历代先皇庇佑,也先攻都城不下,退回草原,这场灭国之祸才消于无弥。”
郭登精力一振,道“郭某当言无不尽。现在的蒙古大汗是脱脱不花的季子,名叫马儿古儿吉思,之前蒙古两位太师来使我朝(1455年),陈述孛来太师击杀阿剌知院,夺回王印,汗位即,复国号鞑靼。”
少爷怒道“喜宁,我晓得,就是阿谁败北后投降,出售大明,最后被我们杀死的寺人。”郭登点头道“喜宁本就是蒙前人,是被大明俘获后才成为寺人的,他败北投降也在道理当中。”
“一场大胜,固能一举培养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安宁,可世上万事,唯兵者最凶,胜负常常只在毫厘之间,一旦败北,数万乃至数十万精兵能够毁于一旦,形成国本摆荡。以是历代即便大赛过北虏,几十年后,也不敢说出征必胜,老是以防备为主。”
众官兵吃吃忍笑,郭登也只好道“土木堡之败,也不能全都归咎于皇上,当时随驾出征的文武大臣甚多,此中很有久经战事者,就连三次出征安南均大胜的英国公张辅张老将军,也死在这场战役中,可见也先用兵,确切高于凡人。”
公子见太阳垂垂西沉,塞外的夕照看起来分处苦楚凝重,不由叹道“北地百姓,居之实在不易。”郭登也道“战事频临,百姓们现在最期盼的,就是早日构筑好边墙。”(注:边墙就是长城,颠末宋元两朝,北边长城早没了,甘州卫的长墙要到1494年才修好。)
眺望草原,郭登黯然道“可惜老夫待罪之身,若擅离职守,只恐累及同僚~”公子感其情意,忙道“怎好劳动郭将军?将军身负朝廷重担,保一方百姓,无日能离。我等此次北上颠末经心筹办,料不会有差池。只是成旭川究竟逃往那边,目前尚无眉目,将军久在边关,想来对漠北局势有所体味,不知可否指导一二?”
远远传来一声“明显是仰仗于谦于大人的庇佑,才保住了京师,只是不知于大人的英魂,此后还会护着朝廷否?”自是原紫英人虽走开,耳朵还留在这边,此时便出言讽刺于谦保卫京师有功,却在朱祈镇复位后所杀。提到于谦,顿时大家表情沉重,点头感喟。
铁翎奇道“边墙?边墙能挡住蒙古铁骑吗?最好的防备只要打击。”郭登笑道“女人说的是,但兵家之事,向来易守难攻,文人不经战事,爱好纸上谈兵,见史乘记录北虏都是破边墙而入,便说构筑边墙既劳民伤财,又脆弱无用。却不知历朝历代边墙挡住的打击,远比被攻破的次数多上十倍百倍。以始皇之勇,当年也不得不构筑边墙。”
公子便将本身的筹算说出,郭登叹道“公子虑事精密,成旭川虽是江湖之人,但以他的暴虐心肠加狠毒手腕,若果然投奔敌国,确切是大明的亲信之患。诸位不远万里追凶,不但是为私仇,更是为天下百姓着想,老夫感佩之极。”
公子大喝一声“你酒喝醉了么?到那边呆着去!”原紫英不慌不忙拿了一壶酒,边喝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