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边说边吃,不觉把肚子撑了个滚圆。那狼肉甚是粗糙,文兰只吃了半口,也算见地过了。
锲加思兰的部下顿时起了骚动,纷繁道“这位小公子说得对极了!”“孛来若还记得先汗待他的恩典,就该扶助他儿子为汗,现在如许算甚么?”
公子一行众皆大喜,朱红雨道“真的?他们果然不会思疑?”锲加思兰笑道“哈密本来就有很多汉人,我军中也有,你们拿了我的旗号令牌,我再让这只海东青随你们同业,他们问都不会多问一句。这只海东青,汗廷大家认得,孛来几次想向我讨要,我都假装听不懂的模样,没理他。”说罢,和部下一起大笑起来。
(注:红色海东青是乞颜部,也就是成吉思汗先人部落的图腾。)
锲加思兰急得一个劲推却“如此珍宝,我怎敢受?何况上面的人见了,只怕胃口大开,此后更加索求无度。”文兰笑道“首级你就收下吧,你每年都要进献珍宝,没何如总要抢些汉人,我们此举,也算为同胞着力。你若嫌多,就分红几份,等上面催得急了,才出个一两件,如此也可多撑些光阴。”锲加思兰闻听此言,方有些踌躇,部下则是大家喜动于色,有了这箱珠宝,便可省去此后数年之忧。
公子不由暗自赞叹此人胆魄,原紫英笑道“但是阿失贴木儿首级莫非就此甘居人下?”“他得以驻牧和林,没有失了父辈的地盘,已然心对劲足,和林被称为龙兴之地,确切是块好处所。”
铁翎游移道“可我们迟早是要透露身份的,到时候岂不扳连了你?”锲加思兰朝她望了一眼,笑道“我只说和你们一见仍旧,请你们代我献宝,哪晓得这很多事?何况你们寻的是中原的仇家,又不是来行刺草原各部首级的,谁能怪得了我?”
锲加思兰骇然道“我此来只为交友,并非为财,就连宝马也筹算偿还的,为何还加送我如此重物?”公子道“此马是我敬爱之物,一心想为其寻个好归宿,听闻哈密是戈壁绿洲,人间福地,想来它到了那边也会高兴。至于这箱珠宝,我本就筹算要送出去的,十有八九也是贿给孛来,现在不过是从你手上加转一圈罢了。”
少爷点头道“以是阿失帖木儿才要冒死奉迎孛来,嗯,孛来杀了阿剌,也算替他报了父仇,只是没有扶助他即位~哎哟,看来这孛来才是最奸刁的,一脚踩着蒙古,一脚踩着瓦剌,两边好处都占了。”
公子叫过原紫英,低声叮咛几句,原紫英便去车上取了一个小箱子来,通体只用一根赤红珊瑚柱雕成,瓦剌世人齐齐瞪大眸子。翻开一看,内里更是光彩满目,公子道“两匹汗血马,烦请首级带回哈密好好豢养。另有一箱珠宝,送给首级,聊表寸心。”
两边相见恨晚,安营在一处。第二日早上,锲加思兰让部下匀过来些结实的马匹,拿过旗号,还脱下几身衣服备用。那汗血宝马原觉得重回仆人身边,直到两边列队别离,方知本相,当下眼泪汪汪的,低鸣着不肯拜别。
锲加思兰推让不过,只得收了,自是心潮翻涌,问“你们此去汗廷,可有熟悉的人?”公子点头“没有。”少爷喜道“莫非首级是想举荐我们去见阿失贴木儿?”
少爷转开话题,问道“我传闻忽必烈出行时,是坐在由四头大象搭起的肩舆中,现在可还是如许?”锲加思兰哈哈大笑“大象你是看不到了,八匹马拉的车子,你还是能见到的。”少爷大失所望,道“本来你们大汗坐八匹马拉的车子啊?那也很浅显啊。”锲加思兰笑道“蒙古失了中原的花花天下,就得重新过回本来的苦日子了,这草原一到夏季就各处积雪,很多少干草才够赡养大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