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见父亲说话,脸上沾起忧色,拱手:“这个孩儿倒不是清楚,不过传闻他们把匈奴人的牛羊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十足屠了,匈奴人部落中的老弱也死伤很多。”
下了马车的威武身形径直走进府内,过往仆人一一低头躬身。
“是…他…”公孙瓒嘴唇轻嚅。
天气完整暗了下来,下人过来掌灯,烛光照在沉默下来的身影,长须威仪的脸上阴晴不定起来。
“与兄说这些,倒是家丑让大兄见笑。”他勉强笑了一下,端起酒再次抬头豪饮。
公孙瓒坐下来,接过递上的热茶饮了一口,随后呯的砸在桌上,目眶圆瞪:“刘虞这故乡伙,一上任就安抚乌桓、鲜卑,他倒是没见过这帮蛮夷祸害边郡时的凶暴,真是气煞为夫……最可气的是那帮乌桓,要求刘虞这个故乡伙,他也竟是怜悯,撤掉驻防军队……堂堂一国之流派,只留万余人,他日那帮白眼狼又来,让我如何守这右北平?”
“这些事,夫君在军中已经说过了,何必又带进家里来,不然严将军、关大人他们养来做甚么?”刘氏将茶水重新塞回他手里,坐到另一边,伸手拍了拍矮几,“已近年关了,续儿也快参军中返来,我母子已有三月未见,内心顾虑,你就别再这般添堵。”
俩人此时提及相互一些事,语气都是安静淡然的,聊到欢畅的处所,便是哈哈大笑,夜深下来,内里风雪刮过洞口,传来呜呜的声响,石室喝醉的人被搀扶走了,垂垂空旷起来,不久后,张辽也筹办分开,二人约好今后见面,去草原打一圈,接着就分道扬镳。
中间,刘氏看着父子俩有说有笑,对劲的点头,渐渐起家,“你们慢聊,我这个妇人可听不懂,先下去叮咛下人做好饭食。”
刘氏朝那边斜眼瞪了一下,悄悄拍着儿子手背:“别理他,一回家就这幅模样,来和母亲说说在军中如何过的。”
本来轻松容下一两百人的石室变得拥堵,张辽挤过来往的身形,那边石座上,披着大氅的人正端着陶碗与一名胡匪拼酒,酒水自嘴角倾洒出来,沾在毛领上,一只红色的大狼蒲伏在石座边上,撕啃着血淋淋的羊腿,另有一碗有着赤色的酒水。
“嗯。”公孙瓒还是闭着眼,点了下头。
“想不到公孙首级这里这般热烈,比那冷冰冰的府衙要好很多。”他放下酒碗,捻了一块肉放入嘴里咀嚼,一名民妇过来将酒斟上。
喧闹的人声更加清楚,火把的光芒照的人影憧憧,环绕七八张石桌、木桌的身影举着酒碗大声的朝人敬酒,有人带着醉意搂过本身身边的女人,拍着胸脯大呼:“这是我的人,今后你们谁也不准多看。”
“好!!”公孙瓒呼的站起来,鼓掌称快,在坐榻上走了几步,抚须大笑:“这才是我汉家儿郎该做的,对待这帮外族,就不该心慈手软,这胡匪的首级是谁?我倒是想将他招入麾下。”
被搂着的妇人,神采红了红,并未推拒。
张辽长长出了一口气,红色气飘在飞雪里,拱手一拜后,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飞奔远去,眨眼隐没了背影。
颇具严肃的身影闭上眼,点了点头,不久以后,一名女婢快步走出去,看着厅中主家拜道:“续公子返来了。”
说着,回身去了后侧的门扇,这时堂中公孙续的声音传来:“那人仿佛也姓公孙,就是不知是辽东公孙家的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