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罢麦子进入伏天,郭举人就和他的大女人从厅房里屋搬进后院的窑洞去下榻。微明的时候,郭举人在院子里练一会拳脚,然后洗了脸喝了茶再回窑洞去睡个把时候的套觉,而后就躺着或坐着抽烟喝茶,直到傍晚暑热减退才兴趣勃勃地出去遛马。

第二天一早,黑娃起来按例扛上长柄扫帚去打扫天井,瞥见郭举人的小女人提着一只瓷盆倒尿返来,进了配房,窗子里传出撩水洗脸的声音。黑娃竟然不敢昂首,当他扫完前院直起家筹办走出院子的当儿,忍不住瞧了一眼敞开窗扇的窗户,小女人正在窗前梳理头发,黑油油的头发从肩头拢到胸前,像一条闪光的黑缎。小女人举着木梳重新顶拢梳的时候,宽宽的衣袖就倒捋到肩胛处,暴露粉白雪亮的胳膊。黑娃又感觉气堵胸憋,可别把泡着的枣儿掉下来,仓猝转过身就要走掉。那女人在窗户里说话了:“鹿相,扫了地,给那棵玉兰树浇桶水。树旱了。”黑娃撂下扫帚挑起木桶,到过庭的井台上绞了一桶水浇到玉兰花树下,又浇了院庭中间的玫瑰花。他对小女人指派他做活儿感到很幸运,他还想浇甚么树甚么花却没有了。他提着空桶别有兴趣地赏识着玉兰树,花儿早已谢了,茶青色的扁圆的叶子滴着露水儿;玫瑰花正含苞待放。他又给厨房的水瓮里绞了一担水,竟然有点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回到长工们住的马号门口,长工头李相和王相已经扛着犁拉着牲口要下地种棉花了。李相责问:“黑娃你碎驴日的扫地扫这长工夫?”王相蔫几几地说:“大抵想讨一颗泡枣儿……”黑娃不由地红了脸,仿佛本身真讨过泡枣儿一样,仓猝解释说本身扫了院子又绞水浇花担搁了时候。李相说:“浇人也用不了这长工夫。”

早晨,三个长工都睡在马号里的大炕上,一溜进被窝就开端说女人。这时候,沉默寡言的长工王相[1]就活泼起来:“头儿,今黑该说‘四香’了。”长工头儿李相洋洋得意地笑起来,装得一本端庄地说:“不说了不说了,把鹿相教瞎了咋办?鹿相娃娃还没见过啥哩!”王相却像背书一样提及了李相昨晚或前晚讲过的内容:“李相我说说‘四硬’你看对不对?木工的锛子铁匠的砧,小伙儿的脧子金刚钻。另有‘四软’,女人的腰棉花包,火晶柿子猪尿脬。对不对?”李相这时就被逗弄发来:“‘四香’嘛——你听着,头茬子苜蓿二淋子醋,女人的舌头腊汁的肉。香不香?都把人能香死!”王相就笑得几近噎气,又反复诵记起来。黑娃却毫无发觉,乃至莫名其妙:“头茬苜蓿香,二淋子醋也香,腊汁肉我尝过一回,真香死人了。女人的舌头有啥味气?唾沫涎水还不恶心死人!”李相就对笑得失了声的王相说:“黑娃是个瓜蛋儿!我们得给他发蒙。黑娃哎!你将来娶下媳妇了,你咂了媳妇的舌头,你就尝出味儿来了,你就会明白最香的还不是腊汁肉……”长工头李相装了一肚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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