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芳华,误了芳华。
白木停了下来,喘着气,小小的身子随呼吸起伏不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南柯?”
她再转过身来,又是昔日靠近的模样。
身后竹椅蓦地响起连续串“吱吱啦啦”的声音,她回过甚去,南柯坐了起来,后背挺得直直的,眼睛半睁,暴露一丝的迷离,喃喃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嗯,昀昭师父派了业平去洛阳,我随他一起。”她想了想,怕她徒增担忧,或者一急之下要随她一起,便没有将本身要去做内应的事情奉告她。
她迈开步子跑了起来,溅起洁白的水花,沾在她的裙裾上,罗袜上。长长的通道终究到了绝顶,洞里南柯靠坐在躺椅上,只一盏幽幽绿光的妖火燃在她身侧。
①《一剪梅》唐寅
白木点了点头,“是了,我看书案上那墨块也是用了好久了,你平时不爱写字,想来定是他这些年用的了。”她猛地站起来,急道,“你和他,你们俩不会……”
躺在椅上的人微微动了一动,竹躺椅“咯吱”的响着,前后摇了摇。
白木却刚巧是晓得这首诗的,前朝的唐寅所作,写的乃是闺怨。
一支羊毫小羊毫,一摞宣纸,一张毛毡,一方砚台。
“云”后圈了一个墨团,落笔重了,墨水透了纸背,乌黑的,似一重深窟,悠长望不见底。
没有人回应她,只闻声水滴“哔啵”落在地上,风声幽幽,烛光亮灭。
晓看天气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白木笑了笑,酒窝深深,“我要下山历练去了。”
那宣纸上只写了一行字,“晓看天气暮看云。”①
“小南?”
白木“嗯?”了一声,弯起了唇角。
南柯起家幻出一把剪刀,走畴昔剪了那壁上的草叶,笑道:“不说这些了,你还没说如何现在来找我呢?”
但是南柯内心,却沉思了好久。洛阳?李易来的时候,也说了洛阳,她当时有些含混,没有谛听,他说洛阳近郊有个百妖窟,那边头的老迈,是会如何来着?
“但是那诗,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他抄了如许的诗,他清楚,是那样的心机。”
她将诗稿从白木手中拿过,揉成一团,丢进竹椅旁的那盏妖火灯笼里,倏忽间便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不过半晌,已化成灰。她又捏诀点亮了洞里的灯,白玉般的手拂过灯盏,灭了妖火,手腕上那只绿玉镯子滑了下来,抵着指骨,衬着她的手指乌黑。
如许沉重的话说出来,一时候两人竟都没了话头,洞内复归沉寂,烛火烧着石壁上的枯草根茎,“噼噼啪啪”的响着。
她轻声读了出来,“晓看天气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南柯垂了眼,缓缓道:“他是个读书人,前些年在城外遇见的,偶然会来看看我。”
白木扶着石壁,摸索的喊着:“小南?”
南柯仓猝摆了摆手,抬开端直直的望着白木,摇了摇:“不是的,他是人,我晓得分寸的。”
白木这时的模样固然稚嫩,但是在人间时,以树的形状活了几百年,倒也不是半分情义也不懂的,她淡淡道:“他如果个妖就罢了,恰好是小我,你晓得分寸的,可不能胡来。”她嘴上是如许说着,可内心此时倒是想到了洞外等着她的冯业平,她天然明白本身对业平的心机,但是她也晓得,如许的苦衷是千万不成让旁人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