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后阿轩还得劳您多操心机,倘若今后他再有不恭之举,您就奉告我,门生必然狠狠惩罚他!”
乔辰安安慰道:“存亡自有天定,先生节哀,莫要过分悲伤了。”
在这世上有那么一类人,不求名,不为利,冷静地在凡人所看不到的角落阐扬着本身的力量,直到燃尽最后一缕火焰,方才罢休。
中午的阳光洒落,透过院中古桐的疏影,垂落一片横斜。
但,又有谁在乎呢?
乔辰安恭恭敬敬地行了师礼,眼中带着一丝尊敬之色,道:“恰是门生。”
吴先生点头,笑道:“放心吧。”
想不到当初的阿谁奸刁拆台的刺头门生,竟也变成了一个俊美公子,只能暗道一声沧海桑田,世事情幻。
吴先生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在钱塘县教了你们两年,未曾想阁房却害了急病,我只好放下私塾事件,到处求医,最厥后到了杭州。”
吴先生冲动地上前两步,丢动手中戒尺,执住他的手掌,眼中带着怀想之色,仔细心细地将他打量一番,见其眉眼之间依罕见少年模样,这才惊奇道:“公然是你!”
……
乔辰安道:“先生稍待!”
吴先生轻叹一口气,挥挥手道:“算了,今后多多勤奋读书便是!”
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天气渐暗,月影浮动,悄悄爬上枝头,学子大多散去,乔辰安领着皇甫轩站在私塾门口,同吴先生告别。
“哈哈!你呀你!”
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冷巷当中行走,直到将近走出巷尾之时,乔辰安回顾望去,却见吴先生仍旧站在门口向这边眺望,有些佝偻的身影融于暗中当中,眼眶却莫名有些发酸。
皇甫轩还想说甚么,成果却看到乔辰安那峻厉的目光,只好苦着一张小脸儿,拉长声音道,“是――”。
来鸿去燕,苦读经史,十年寒窗,只为一朝高中!
吴先生道:“何必如此……”
春蚕到死,吐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无能,这就是“师”啊!
眼中溢出一抹慈爱之意,叹道:“都是好孩子啊!”
此时见他仿佛动了真怒,顿时不敢再有半点嬉笑,低着头,像是受气的大女人普通挪着步子来到他的近前。
吴先生开畅笑道:“不说这些事了,反倒是你,我传闻你已经被崇文书院的院长收为弟子,这是多少人做梦也求不来的事!你可千万要掌控住机遇,不成再如儿时那般懒惰,不然的话被逐出师门,看你如何自处!”
“还不快向先生报歉!”
望着面前吴先生那衰老了很多的模样,乔辰放心中也有些感慨,少年时候倒不感觉这老头儿有甚么好的,书院上没少拆台捣蛋,为此挨过不知多少板子,但长大以后才会感觉先生的好,回想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年光阴。
转头看向皇甫轩,沉声道:“先生不舍得罚你,我可要罚你,去抄《三字经》百遍,后天交予我看!”
皇甫轩听闻此话,脸上方才暴露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就听乔辰安道:“这如何行,这厮扰乱书院规律,目无长辈,怎可这般等闲揭过?”
吴先生捋了捋斑白胡子,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此子固然玩皮了些,但天生聪明,心智早开,如果详加调教,将来必可成大器。”
人生老是有一堆大大小小的胡想,到头来仍然还记在心中又能剩下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