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当初的阿谁奸刁拆台的刺头门生,竟也变成了一个俊美公子,只能暗道一声沧海桑田,世事情幻。
旋即神采一苦,“先生如何还记得我幼时那些荒唐事……”
两人多年未见,相互之间少了几分师生间的隔阂,多了几分亲热之感,聊些家常里短,说些子史经文,老头儿也不再如本来那般呆板。不时便有大笑声传出,一下午的光阴仓促而过。
吴先生冲动地上前两步,丢动手中戒尺,执住他的手掌,眼中带着怀想之色,仔细心细地将他打量一番,见其眉眼之间依罕见少年模样,这才惊奇道:“公然是你!”
乔辰安道:“先生稍待!”
转头看向皇甫轩,沉声道:“先生不舍得罚你,我可要罚你,去抄《三字经》百遍,后天交予我看!”
而吴先生倒是保护这点小小的胡想的带路人,用本身微薄的光和热,晖映着禾苗般的学子,让他们茁壮生长。
……
人生老是有一堆大大小小的胡想,到头来仍然还记在心中又能剩下几个呢?
乔辰安恭恭敬敬地行了师礼,眼中带着一丝尊敬之色,道:“恰是门生。”
堂下,两人来到私塾后的一件侧室当中,案上香茗两盏,袅袅婷婷的散着雾气,乔辰安道:“全都怪我管束不严,给教员您带来了这么大的费事!”
吴先生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在钱塘县教了你们两年,未曾想阁房却害了急病,我只好放下私塾事件,到处求医,最厥后到了杭州。”
这是天下间多少读书人的心愿,但到头来真能踏入朝堂当中又有几人?最后的胡想已经淹没在光阴的海潮当中,或许偶尔忆起,只会欣然一笑。
春蚕到死,吐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无能,这就是“师”啊!
来鸿去燕,苦读经史,十年寒窗,只为一朝高中!
乔辰安点头道:“那是天然,多谢先生挂怀。”
吴先生神采一黯,长叹道:“已经走了!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她,就没有再回钱塘。”
吴先生开畅笑道:“不说这些事了,反倒是你,我传闻你已经被崇文书院的院长收为弟子,这是多少人做梦也求不来的事!你可千万要掌控住机遇,不成再如儿时那般懒惰,不然的话被逐出师门,看你如何自处!”
老头儿捋着髯毛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中溢出一抹慈爱之意,叹道:“都是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