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跨坐在他腰上，头发披垂，四肢盗汗，眸中极亮，如拂晓漆夜的启星，她微微喘气儿，红色在她腰腹之间伸展开来，染透红色寝衣。
“她撑不过今晚了，你且放信号，叫凤紫烟来一趟。”
他走到门前，拔起插在门锁上的剑，剑上班驳血迹，微微生锈，他瞥了一眼，然后翻开了门。
她一字一句，牙齿咯咯作响，“从中作梗，漫衍谎言，把山暝山庄目睹者十余人一并杀光嫁祸的——是不是你？”
寺庙重归安静时已经入夜，几点鸦鸣，炎景生顺手抛弃染血的绣剑，从一个嗟叹的追兵身上抽出一把来，背在背上。他转过甚，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厥后百里汐朦昏黄胧又有过几次认识，毕竟伤口在作疼，仿佛肠子都要烂在肚子里血流如注，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流东风拂面在体内四肢流淌，那些痛苦便如云烟垂垂散去。
她握紧短刀刚上前一步，正欲电光之间冲上一刀砍掉这女人脑袋，俄然只听哭泣一声，百里汐竟一脑袋栽在男人身上，呼吸微微短促，身子抽动几下便不动了，血从嘴里溢出。
无垢看了看他睁着的眼睛，感觉他不能算是活着。
半晌的天光从残破的窗棂间落出去，暴露他长满胡茬的下巴，极淡的腥甜一丝一缕飘散过来。
百里汐是被梦魇醒的，她能感遭到身子在冒汗，每一次呼吸，疼得她几近再次晕畴昔。
“——是你吧？”
竟是落音公子。
他狭促地说：“汐女人何来之说？不能这般冤枉人罢。”
“破开镇魂馆八卦火龙锁，收走梼杌的人——是你吧。”
折身的那一刹时，女人从床榻上一蹦而起扑向他，敏捷如一只纤细的黑豹，以迅雷之势扣住他脖颈命脉，将他重重赛过在地上。
“他们追上了，”他低头对她说，“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庙外远远地响起人声，劈开树枝，踩过厚厚的草地。
百里汐唤：“景生。”
她从一个不知哪家朴重弟子身上摸到求救信号筒，放到空中，然后对炎景生道：“我们快走吧。”
无垢有个主子，主子穿得一身黑衣，吹得一首好听的笛曲。
内里喧闹的人声近了。
无垢站在角落的阴翳里，默不出声将短刀收回怀中，面色如霜。
“如果是，你会杀了我吗？”男人密切的语气像是在逗一只猫咪，全然不把脖子上的刀放在心上，“你当真杀过人吗，小女孩？”
无垢说：“您又捡奇特的东西返来了。”
无垢本年一百八十三岁。
无垢眼睛睁得开了些，不再细细眯着了，冷嘲热讽道：“无垢觉她方才蹦跶得挺利索。”
“出来看看。”
男人垂下的黑发扫过女人的充满盗汗的惨白面庞，细细地说，唇角一抹轻笑。
“请凤紫烟好贵。”
无垢冷哼，平整的端倪透暴露极大地不满，她还没动手呢。
她开口。
“前面有个庙！”
男人回过甚，她这才看清他的脸，呆了一呆。
她立在月光下，脚边横七竖八趴竟也倒下很多，手里提着抢来的弟子配剑，剑尖滴血。
无垢不吭声了，秀致的鼻子里呼出两道气儿，男人伸手揉揉女童的脑袋，“好无垢，待凤紫烟将她从鬼门关带返来，我们就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无垢瞳孔如针般尖细，杀气讳饰不住地逸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