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听了,倒是笑了起来,道:“那是之前了,现在求城守说不定连人都见不上,何况,父亲且想想,老朝能够在柳湖城叱诧风云这么多年,欺横乡里那是小事,但他连一些小世家与小炼气士都不放在眼里,惹得天怒人怨,却无人敢动他,真与城守没有干系吗?”
……
“这这这……”
而厅外候着的丫环奴婢们,也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悄悄的出去清算着地上的瓷片。
一片压抑里,方寸俄然打断了娘舅的话,笑吟吟道:“老朝许了你多少好处?”
“没……没有……”
“换个别的时候,我还真不会为了十二连环坞与老朝杠起来,给他就给他了!”
那位曹娘舅,见老朝的名头,竟然把方老爷吓成了这模样,胆量也大了些,道:“现在真不比之前啦,全部城里都在传,方家至公子没了,死之前又在外头获咎了大人物,不知啥时候就要动手整方家呢,现在没人怕我们了,那老朝盯上了方家的买卖,这买卖对方家来讲就是肇事的根啊,留是绝对不成能留得住的,还不如端的就给了他,消灾解难……”
“那……那那那你想如何办?”
“不劳娘舅废心了!”
方老爷子听得都结巴起来了:“你……你想跟老朝……”
一时,厅内只剩了方老爷子与方寸两个,安温馨静。
又向娘舅道:“你们这一家子,今后也不消登门了,免得今后我方家占了你们家这位小炼气士的便宜!”
“姐夫,你听我说……”
“方老爷节哀,我们且去了……”
方家老爷微微一呆:“把我也吓到啦……”
这浪荡子方老二,那里来的这么大底气,敢跟老朝叫板?
娘舅一家如蒙大赦,仓猝将地上正一边口吐白沫一边偷眼看着四周动静的表兄曹昌扶了出来,灰溜溜的往外跑,内心暗骂着这方家人,顶梁柱都死了还这么凶,迟早死光。
方老爷子闻言,倒是微微一怔,忙道:“那我去求城守,我和他熟悉……”
舅母在一边道:“我们也是替方家考虑呢,哪有甚么好处……”
有些话他没有说得太透。
如此倒也不奇特,毕竟方至公子那等短长的人儿,谁晓得另有没有甚么短长的故交?
“这……”
“是……是是是,这就告别……”
方老爷又是不解,又是游移,看向了太师椅上,方寸那张安静而冷酷的脸。
“既是没有话说,为何我方家要的银子没有一家如数交来?”
……
倒是方寸,并不觉得意,只是摆摆手让护院让开一条路,然后道:“如果你归去了,老朝那边的人过来问,也费事你给他捎个话,甭管几天,这十二连环坞的买卖,他捞不着!”
“熟悉?”
……
“老朝大爷惹不起啊……”
方老爷子一张脸微微发苦,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寸儿啊,爹晓得在人前得要面子,狠话说两句就说两句,但老朝既然打起了我们家的主张,还是破财免灾,舍予了他吧……”
“实在有些话,你们不必说我也明白!”
方寸有些无法,道:“吓吓他们罢了,撑个面子!”
听得此言,方老爷下认识的便点了点头,就连那些掌柜与小店主们,固然默不出声,但却也在内心承认了这个答复,他们这等浅显人家,被这类凶神盯上,那便是天降灾劫,直接将买卖交出去不丢人,如果非要跟人家硬顶起来,落得个家破人亡了局,才叫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