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了他唱这个,只要听一次,看您是不是浑身都发酥,眼睛里迸出泪水来!不管他唱甚么,都是一向钻进你心窝里――深深地打中你的关键――每回都叫你神魂倒置。您只要听听他唱。”
“啊,题目就在这儿,司令官。您听他唱吧。”
“哎呀,本来如此,那有甚么可抱怨的!他们想要如何办呀?”
他没有答复,也不必答复,他那双温和的大眼睛里的感激神情比任何说话都更能达意。他在火炉中间坐下,我持续写字。偶尔我偷偷地望他一眼,我看出他的衣服和鞋子固然又脏又破,但是款式和质料都很好。这一点是耐人寻味的。除此以外,我还发明他的声音轻柔而动听;眼睛深沉而愁闷;态度和辞吐都很高雅;这个不幸的小伙子明显是遭受了不幸。因而我对他颇感兴趣。
这孩子单独一人无依无靠。他的确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最好是跟上去找一找他的叔父。他跑到轮船船埠,才晓得他口袋里剩下的那一点点钱不敷他到波士顿去的盘费,但是到新伦敦去是够的;以是他就买了船票到那儿去,决定靠老天保佑,让他能有编轨制过其他一段路程。现在他已经在新伦敦的街上晃来晃去,浪荡了三天三夜,靠人家的慈悲到处讨点东西吃,随便找个处所打打打盹。但是厥后他终究灰了心,勇气和但愿都完了。如果能让他从戎,谁也不比他更加感激了;如果他从戎分歧格,叫他当个鼓手行不可呢?啊,他甘心冒死地干,令人对劲,并且还感激不尽!
“是的。”
“是的,司令官。”
不要比及明天,你明天就要归顺上帝;
“您能够把我收下吧,长官?”
“老在祷告哩,司令官。”
他又那么含着感激的神情向我望了一眼,脸上暴露一道欢愉的光辉。到了餐桌前面,他把手扶着椅背站着,一向等我坐定了,他才坐下来。我拿起刀叉――唉,我只好拿着不动,因为这孩子低下了头,冷静地祷告谢饭。无数关于故乡和童年的纯洁回想涌上我的心头,我不由感喟地想起我已经飘离宗教很远,它对受了创伤的心灵的医疗感化,以及它的安抚、摆脱,和鼓励的感化,都与我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