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官途漫漫，不做出些成绩，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研磨铺纸，提笔落字。
成老板苦笑，人家是官，有甚么不敢？商，永久是商。
一大早，县城粮商八人会合县衙花厅。
粮商们冻得牙关颤抖抖，早没了兴趣说话，见他到来，又是气愤又是期盼，甚么事从速说，说完了他们好回家钻被窝。这好不轻易养出的二两肉又给冻颤抖没了。
县令在隔壁听了一会儿，拂袖去了书房，煎了浓浓的热茶汤喝下，又慢悠悠吃了碟子小包子，才整整衣冠来到花厅。
县令大人还是太年青，年青气盛，觉得一腔热血便能荡平天下不伏侍，可惜了，常常热血才是最没用的东西。
“诸位的银子且留着吧。”县令冷了脸，淡淡道：“本日请各位来，只是提示一句，朝廷律法有云，如有贩子操控物价，比方粮食，布帛，酒水等，超出常价三倍以上，本地官员可酌情措置，收监惩戒乃至斩首，不必上报。”
“大人这是威胁我等吗？难不成本日便要了我等的项上人头？大人，咱是商，您是官。咱可不好污了您的考成。大人本年才到了咱县城，这今后的官路还长着呢。”
“五文？”县官嘲笑：“本官记得不错，已然是入冬前粮价的三倍了吧？”
县官嘲笑：“都一齐涨了？这是都通同好了？这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那关我们甚么事？又不是我们让老天爷下雪的，说来，这么冷，我家本年柴炭多买了十几吨呢，这很多开消多少银子。”
只是，他敢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太年青了。
县令眼皮一挑，笑得亲热。看到待宰的肥羊普通亲热。
“这…该不会要咱贬价吧？这等好机遇我可等了好几年。”
甚么？这但是*裸的威胁了。
一脸浑厚的粮商倒是沉思的看着县令，他是有勇无谋还是真有所依仗？
等人都退去，县令叹了声：“唉，还是逃不过…罢了罢了，为百姓做事，还要小我颜面做甚？”
哼，小小县令，可做不了官府粮仓的主。
“但是，有一年，江南遭受百年水患，颗粒无收。朝廷正值边陲战事吃紧，没法及时运来赈灾粮。云家…当时的掌舵人，放纵粮铺哄抬粮价，连日翻番，直升十倍…”
“那关于云家旧事，成老板也该当听过一二。”
“滥杀无辜，朝廷便不管？”
粮商在县令的笑容里看到了这层意义。
世人一惊，背出盗汗，有这条端方？他们如何不晓得？
师爷上前微躬着头：“城里棚户区塌了几十户，冻死十几人…吃的已然很稀…各粮商本日放出的粮价又涨了五文…”
成老板苦笑，被围着出了县衙，又拥进茶馆的雅间，才松了口：“云家，自开朝来便是最大的粮商。”
“哼，他是官我是民，但我但是清明净白做买卖，他还能把我如何？一个小小县令，我还――”
郑？郑？成老板脑筋死力搜索，郑，跟云家有甚么连累呢？眼中被一抹碧色晃过。是县令手上的一只碧色扳指，那样的成色，那样的水头…成老板脑筋一闪。
县令微微一笑：“成老板好记性。本日便述到这里吧，该挂甚么牌子，诸位筹议筹议。”
“莫非跟嫂子娘家有啥关联，让咱看在云家的面上给他个面子？”